我垂笑答：共十人，”
一排五人。叫尚仪出来：“永定来。有什么辛不辛苦，“从前，”
往日风光，她也早已不住在馨仪殿，显是希望我开句口把这礼免了。但见我始终品着茶不说话，也只好规规矩矩地依言行下礼去。
“这是怎么办事的！同是上家人子凭什么差别这样的大！”
我！俱是一副惴惴神情，走上前来怯怯地望着我，而是奉旨迁去了偏僻冷清的肃和馆静思。我犹自记得在她春风得意的那些年里，春时她邀众妃赏花。这里是何等的热闹，无一人敢不来；冬时各宫嫔妃小聚也都来此，以求让她开心，备着各色贺礼。就连三年前的大选之后，新晋宫嫔们在拜见皇后之后，头一个来的也是这映瑶宫……
我一怔，旋即明白，砒霜又是极易被查出的毒药，这般明目张胆地下毒未免太傻，除非是意图栽赃。不禁觉得后怕，颌道：“是……如若臣妾所送糕点中查出砒霜，第一个要问罪的自是臣妾，臣妾没有那么傻。”
这些年虽然宫中从未真正平息过，但民间仍称得上是“国泰民安”，便有朝臣建议宏晅去祭泰山。
他轻轻咳了一声，吩咐宫人取药，是怡然亲自拿了药来。我一见她，又想起一事，垂低言道：“臣妾听说……陛下晕过去前，还想着知会长宁宫莫要为难臣妾……”
寒风卷起一阵萧瑟的冷意，干枯的树梢出生硬的响声。眼前这位绝代佳人，犹是双目凛冽着，等来了她的最终归宿：“废位，赐死。”
宏晅端详着她，直看得她向后躲了一躲，我虽是看不到他的神色也能猜到他目中现在有怎样的寒意：“才人，朕因为你已经委屈过她一次，断不会再有第二次。”
当然，还有一个少不了的人，沈立。
永定帝姬琢磨了一会儿，脆生生道：“不好。哥哥说，他随时会有个弟弟，万一他和永定去姑祖母家的时候弟弟出生了怎么办？”
我瞧着其余几个随行的宫人也淋得尽湿，这一趟回去大概少不了几个生病的，颌一颌道：“没有外人，一起进内间去暖暖身子吧。”
“这件事……是朕的不是。”他哑一笑，“朕不知道还能怎样和你解释，再解释也还是委屈了你，没的弥补。至于你那些问题……朕说一声‘没有’你必定不会信，朕也不想去做这些无意义的回答。”
我轻笑不屑：“如若知道，皇后娘娘就会阻拦么？还不是一样的坐视不理。”
霍宁听完了仍是轻然而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在战时看到‘言安’的书信我就该知道你是个心思多重的人。”他无奈地摇一摇头，续道，“也罢，你若当真在后宫过得舒心也好，但若不顺……”他短短一叹，“你若是觉得我说要帮你离开是为了让你给我霍宁为妾，就多心了。我即便是要纳妾，也不会是纳从前的未婚妻为妾。我比你更清楚朵颀是我的妻子，这也不用你提醒我。”
这么多年了，他虽然从来不怎么宠皇后，但也一直相敬如宾，我从来没听过他对皇后说这样的狠话。
我所坐的席位离房门最近，瞥眼瞧见怡然端着茶盏正要进来，当即起身迎了出去，将她挡在门外，低问一声：“什么茶？”
事情却未就此终了，反倒愈演愈烈。又过两日，一连有两个在冷宫当差的宫女失心疯了，她们是在同一天值夜时疯的。除了她们两个，当日还有个值夜的宦官，没疯却也半疯了。
晏然闻言低了头，喃喃解释说：“愉妹妹有着身孕，想穿得喜庆些来见妹妹。”
仪锦说着，压低了声，又道：“这里必定与皇宫差得多了，同是六尚局，这里连六尚女官也不设，说到底皆归宫里那六位管辖。若要在这里熬到出宫，真是白来一趟。”
“莫失分寸，明日荷莳宫聚。”庄聆在我耳边低语一句，我轻一点头，莲步轻移上前，似唯恐打扰眼前祈福地将声音压低请示：“陛下，臣妾想同修容娘娘说几句。”
“你说什么？”皇后的惊喜之意顿然间溢于言表，察觉出失态，缓了缓神色，敛去几分笑才道，“你有喜了？”
“那对于这二人，母后究竟想做如何的决断？”
“跪在长宁宫门口那位，你们都看见了，也都认得。”帝太后缓缓言道，话语沉沉如洪钟敲在众人心头，“六宫要和睦，就不能有人独宠。偶尔皇帝有个顾此失彼的，哀家也懒得管，却不能眼见着这样的事情愈演愈烈。”
因为我也素有这样的感觉，我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是自己心中无法抑制的嫉妒在作祟。端端一个才貌双全的佳人，就是愈看愈觉的心里别扭，没有缘由。可如是嫉妒，婉然断没有必要嫉妒她些什么。
我直盯着他的双眼，毫不委婉地轻言问他：“陛下很喜欢她，是不是？”
我回到明玉殿，叫婉然取了茶叶茶具来，自沏自饮，重拾这许久不曾练过的手艺。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在心头萦绕着，说不清的感触。是因为知道岳氏会得宠么？不该是，宫中总会有新宫嫔的，我早就清楚这些。
何况，在他眼里这只是个意外。
诚然，她要为我的孩子付出的代价，绝不止于此
“不会的……”我张皇地摇着头，“不可能……我不会……”
馨贵嫔笑声泠泠道：“臣妾有话直说，娘娘别怪罪。这舞是不错，可见教坊是费了心思的，但比之娘娘去年那一舞，还是差着些。”
“哦……”我应了一声，低头小声咕哝着，“本来也没少欺负。”
“姐姐不必去了。”婉然扶着我上了自己的马车，垂笑道，“我们备的不止这些，又是我和林晋一起去送的。可郑大人执意不肯收，我们劝也劝不动，最后没办法了，他才收了那念珠。郑大人说和姐姐也算得旧相识了，有什么能帮衬的地方他自会尽力，姐姐不用太上心。”
我穿过正厅、走过花园、走过一间间屋子，最后，在自己从前的房中停下。
原是为了这个被禁足。这样说来，就算罪名并未坐实，皇后不杀她也实在是开恩了。
清明，我定要让她知道我并非她刀俎上的鱼肉。她可以仗着长宠不衰时时挑衅，可以仗着位居从一品擅动私刑罚跪，我都忍得了。却并非要连性命之忧也假作不理。
她尤低着头，眸子微动好像在仔细回忆着，俄而面露喜色，回道：“奴婢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套钗子，就与这盒子放在一起。里面是盛着六支银钗，奴婢瞧着样式精巧，大概也是娘娘从前的东西，并不曾动过。”
风光而去的姜述，在霍宁到达后不久被押回锦都，没有封侯，更娶不了朵颀公主，直接下狱问罪。那天我也是在成舒殿的，郑褚进来禀说左相姜麒求见，宏晅神色淡泊地丢回去两个字：“不见。”
我牵过她的手请她坐下，衔着笑说：“不必谢我，是你心思机敏，昨日话说得聪明。”抬眼向门外一撇，又言，“若真要谢晋位的事，你该去谢睦姐姐。”
顺姬停了脚转身，握住她的小手，眉目带笑：“娘在，怎么了？”
我大惊：“靳倾？”
“……嗯？够了……”我眨着眼睛回思。婉然取来一身月色缎子襦裙，交领的上襦甚是简单，只在领口袖口处有绣纹点缀，褶子齐整的裙摆上绣着各色花鸟，栩栩如生地刚好拼成一圈。
皇后缓一点头：“本宫本也是这个意思。逝者已逝，最后一份心总还要尽。”
我恍悟间浑身一冷：“细辛与藜芦相克？”
我不敢开口，怕此时一开口眼泪就会跟着出来。她抿一抿唇，仍是看着窗外：“大寒过了，春天就不远了。”她重重沉下一口气，面上笑意迷离，“我的家在梧洵。从前在梧洵行宫的时候，每年上元、中秋都可以见到家人，一年里最盼的也就是那两天。掌事宫女心情好，就会准我们在家住上两日，可从此以后，我回不去了吧……”
殿里一阵屏息之声。皇后面色一沉：“去传娴思殿掌事女官来。”
我捉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跪坐在地一时无话。他也无话，好像在等着我先开口说些什么。我只觉能解释的都同他说尽了，他若非要怪罪，我也再无话讲。
直至百官陆续到场，这种尴尬才得以缓解。
我们几句话说完了，随着她一起来的那人才得空向我一揖：“美人娘子。”
我低头看着砚台，手中着力均匀，缓而笑道：“朵颀公主时时进宫，宫中姐妹还能说什么？已有人觉得陛下的后宫要有正一品夫人了呢。”
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我问林晋：“庆云宫和映瑶宫也备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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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揉着额头，不服气地抱怨着说：“陛下也太霸道，刚才怎么欺负臣妾来着，瞪一眼都不许。”
我忍不住一笑：“你爹不是太医么？这商人般的口吻是哪儿学的？说吧，怎么补偿你？姐姐我绝不亏待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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