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周彦邦前些日子妄图悔婚,落在一边的姜玉娥心中,
她这样,
正是孟友德,季淑然定然不会让周家如此好过。若非后来宁,更是让季淑然气恨不已,
人们记得起姜梨,以往令人惊艳的姜幼。从来都是恨人有笑人无,姜梨过的好,看在姜玉娥眼里就十分刺眼,恨不得姜梨一夜跌进地狱,过得比自己还要潦倒才令人称快。加之姜幼瑶又的。姜玉娥是眼看着姜梨,地位一点一点的提高,便早就被人抛之脑后了。即便是人们记得孟红锦,还有和姜梨那个可笑的赌约,也只是因为她在御射场上箭,和她自己的风采并无半分关系。
姜玉娥也盯着姜梨,心里才松了口气,见姜梨这回不再。倘若在御射上姜梨再次大出风头,姜玉娥怕是能妒忌的恨不得立刻毁了她。
其实不光是外人这么想,就连孟红锦自己,一开始的自信也早已荡然无存。孟红锦明白,自己大约是被姜梨骗了。所谓的什么都不会,一窍不通,不过是姜梨为了蒙蔽自己编出的鬼话,姜梨大概一开始就存了要让自己出丑的念头,这才挖了个陷阱,以激将法逼自己入局。其实姜梨什么都会。
绵驹的一句话,让众人回过神,确实,姜梨这一手琴艺众人都瞧见了,那指法熟悉,可不像是第一次摸琴的人,看她的模样,只怕已经学了许多年。可那寺庙庵堂里又没有琴师,莫不是哪里来的高人?隐藏于俗世之外?
佳人仍旧还如从前一般鲜活可爱,可他的心却飞走到了另一个地方。他忍不住看向另一侧,姜梨的方向。却见姜梨正侧头与身边的好友说着什么,完全没有发现他的目光。
校考就快开始了。
这对姜梨来说的确是不利的。
她只穿了桂子绿的齐胸瑞锦襦裙,一个反绾髻,点缀着一支碧玉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装束了,却化繁为简,眉是眉,眼是眼,淡雅脱俗,清丽得不得了。像是深山幽谷里的一副兰画,幽静,不争不抢的美丽。
“当然。”季淑然爱怜的瞧着她:“你却如此沉不住气,真是个孩子。”
沈玉容一怔,垂首道:“下官亦没见过。”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孟友德心中突然就有些隐隐激动起来。他拿起外袍披上,道:“我出去一趟。”便匆匆离开了。
察觉到众人都看着自己,姜幼瑶犹豫了一下,十分担忧的看向姜梨:“二姐,你之前并未来明义堂进学,才回京不久,到明义堂还不满十日。未曾习学便能夺得魁首……实在惊世骇俗了些。”说罢,又不等姜梨回答,便娓娓劝道:“我知道二姐和孟家小姐的赌约非同小可,二姐必然不愿意输,可咱们是姜家呀,父亲还在朝围观,切勿不可因为小事而损了根本,毕竟名声重要,品质风骨也不可丢弃。”
姜老夫人只虚虚的扫了一眼,各人众生形态,皆入眼中。她淡淡道:“你可看清楚了,果真是二丫头榜首?”
在热闹的酒楼里这般沉默,是很令人诧异的。人群也渐渐平静下来,人们面面相觑,不晓得这人是怎么了?有人忍不住开口:“到底是什么结果,你快说呀!”
孟红锦冷哼一声,转身走了。柳絮担忧的看向姜梨,问她:“方才……你可觉得艰难?”
桐儿以为姜梨是为今日的校考担忧,从一边的糕点盒子里拿出一块蜂蜜枣花碎递给姜梨,宽慰道:“姑娘不必担忧,老夫人也说过,此番校考其实也不必放在心上。再说,老爷也会安排好一切,您记着,您是姜家的嫡女,首辅千金,谁也不敢将您怎样。”
“行了,你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姜梨问他。
“大人,”陆玑又看向姬蘅,“叶世杰的事,因姜二小姐的关系打乱了大人的计划,虽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姜二小姐都不似传言无脑。此事也许可成为契机,不如静观其变,姜家在计划中不可出错,姜二小姐可成为引子。”
姜梨注定垫底,她的那些赌注,注定成为她为自己埋下的深坑。
“哟。”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却是孟红锦,她看了一眼姜梨,道:“姜二小姐也想着由皇上授礼的美事呐?也还真是敢想,瞧这模样,是相当那个拔得头筹的人。”
明义堂的女子们见姜梨主仆二人到了,依旧不避讳议论之声。姜梨听在耳中,依稀说的是昨日她当街扫刘子敏面子的事。燕京城的贵女之间,这些当街出头的事鲜少听说。人们总是赞同大部分,不解小部分。姜梨的行为在她们眼中是离经叛道,是惊世骇俗,是以看姜梨的目光,仿佛看一个异类,有意无意的将姜梨孤立起来。
能进国子监进学,对叶家人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的事。若是叶世杰能借着在国子监进学谋个一官半职,于叶家的意义便大不一样。因此叶世杰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李濂的提议。
“你不记得?”叶世杰嘲讽道:“可我们叶家在场的人都记得!”
……
“梨儿,怎么回事?”季淑然道:“你回京不过短短月余,怎么就和叶家表哥认识了?”
姜梨笑而不语,只听桐儿又道:“不过白雪说,那叶公子是襄阳叶家的人,可不就是姑娘外祖家的人么?可惜姑娘当时没有与他交谈,也确实不是交谈的地方,不然也许还能知道那人是叶家哪房的亲戚。这一次姑娘帮了他,他也会心存感激。”
刘子敏突然觉得自己额上冒出些冷汗。
她每说一句,刘子敏的眉毛就扬高一寸,听到姜梨最后一句话时,刘子敏就下意识的接道:“只是什么?”
“姜二小姐可真是不走运,早知道这样,还来明义堂做什么呢?”话里不无幸灾乐祸。
一片寂静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喊道:“我这边没人,你过来坐吧。”
姜梨除了有个首辅爹,其他的一无是处,而这首辅爹,还不见得将她放在心上,这样子,姜梨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呢?
听到提起姜幼瑶,桐儿立刻哼了一声,嘀咕道:“谁稀罕和她们一道去。”
姜老夫人说话的功夫,姜府后园里,姜幼瑶摔碎了一个茶壶。
“老爷,梨儿现在就去明义堂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姜梨提起袖子,慢慢磨墨。她手腕纤细,动作温柔,做来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令人赏心悦目。又仿佛做这种事做了无数遍,自然的不得了。
“你觉得呢?”姜梨反问。
你要是去了,就是个笑话!姜梨听得懂姜景睿没说完的话。
姜元柏想到这里,不禁头疼。当初姜梨犯下大错被逐入庵堂,一呆就是足足八年,正好是启蒙到学习的最佳时机。如今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姜梨在庵堂上必然没有先生教她认字学习。
桐儿忍不住问:“你会写字?”
而香巧被抓,姜梨对芸双说的一句话,又让季淑然起了疑心。事情十分顺利,芸双替姜梨解决了香巧,季淑然替姜梨解决了芸双,还重新清洗更换了整个芳菲苑的下人,一劳永逸。
芸双已经被带走了,姜梨说的那一番话,终究是让季淑然起了疑心,虽然芸双也解释过是和香巧争风吃醋才变成如今的局面。可无论是真是假,芸双都害的季淑然功败垂成,犯下如此打错,留不得。至于用什么手段,总之旁人问起来,也只会说是芸双受不了香巧的死,收拾东西回老家了。
周彦邦见过姜幼瑶,是个娇美可人,单纯可爱的姑娘,对姜幼瑶十分满意,也就对这桩亲事没有异议。
“今日让诸位看了笑话,”姜老夫人见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沉声道:“我姜府管教下人无方,生出如此贻笑大方之事,打扰各位兴致,老身代姜府上下给诸位赔个不是。”
姜梨心中一笑,季淑然以为她只是拔掉香巧一颗钉子?不,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在姜家的琐事上耗费心思,有些事情,一次做的干净,会省去很多麻烦。
宾客们闻言有些心虚。
“够了,二丫头,”姜老夫人终于开口,“你到底要说什么?”
众人瞧着她。
“可以让我的丫鬟香巧来为我证明。”姜梨道:“头面买过后,一直都是香巧替我收着,我没有碰过。”
姜幼瑶一边在台上行礼,一边也没有放过姜梨的表情。姜梨越是表现的冷静,她就越是不信,心中疯狂的呐喊着,她是装的,全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