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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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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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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看到他了,我的马尔。上身没有过多的胸,仿佛他脱,大腿结实。他比我设想的更瘦。他在冲刺,游泳使他清除了神经,洗净了我的和别人的。在含氯水中的鲨鱼,起伏的绿水裹挟着他,犹如一只大饰匣。他飞快地游着,时隐时现,小腿细长。他跳进水里开始爬泳,手脚有力地交叉划着,招供。他用强劲有力的胳臂划着水游走了,他那恰到好处的力。身后留下一片空白,十分和谐。就这样,然后他停了一会儿。他在游泳池里游了。我缩在一个角落里。他离我不远,胳膊时支在齐水面出池边的滑槽上,上身一半浸在水里,缓慢地移动着双腿,这是他在休息。他喘了口气,用手拍拍后脑勺上他那混血儿的环形鬈。他身上淌着水,该散出氯的气味吧。他的脸映出游泳池的绿色。他东张西望,大概什么也不想。每晚在净水中行洗礼,这是他快乐的时刻。马尔科姆在那儿,我深情地注视着他,品味着他。他认不出我这缩在桌子边人堆里的身影。别的游泳者跳入水中,来回穿梭地游着,他并不跟他们说话。他孤身一人,一个灵活坚强的自主者。

墓出地面,形成一个土坟头,散出新鲜泥土的芬芳。我喜欢这大地,它谦卑、淳厚,能包容万物。葬礼结束几个小时后,我又回去看坟墓。璐在坟头又插了一大束百合花。我拿开了花,花的颜色太雅,与大地那更粗糙更裸露的面貌不协调。我想保存这块隆起的土地,最原始的土地,它是地母的恩赐。

“这比死人更吓人……更残酷。卡尔曼事件里所潜藏的东西比我们本身更深刻、更隐晦,尤其是更可怕。我从警察们的脸上看出了这一点。从事这样的职业,他们的日常工作总要触及人的死亡。可是面对这件事,他们全都神情古怪,好像得了病。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从何着手。这不像常见的尸体……电视台的记者们来了。我们没有拒之于门外。我们没能阻拦他们拍摄影片。他们看见了一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毫无招架余地。梅尔和马克也毫无用武之地。偷摄者们可能非常高兴,因为死的是卡尔曼。我们预先什么都估计到了,就除了这事。他们对尸体摄制影片,对准阿尔罗拍照,他拦住其余的狒狒,它们都焦躁不安,聚在笼子尽头,退靠在笼子的铁杆上,在多特的身后。我们都一个个身心交瘁。一个便衣警察提了几个问题,传唤我们,以便作调查。谁可能对卡尔曼之死感兴趣?没有谁……这毫无意义。一个疯子?璐忽然想起那几个负有使命的偷摄者,他们在接近别墅时被多特和卡尔曼咬了……是报复?人家不大相信,这有点过分了。警察局调查情况时会找那些偷摄者的,也会传唤他们的。”

“等等!等等,玛阿。我们这是在英国,你要提防着点。你不了解这个国家,不知道各种势力的关系、政治内幕……”

他们想挖掘出始终隐藏在阿玛丽娅、金和萨阿歌声里的我的歌声,他们想品味我的嗓音。我们已经下到他们迷宫般的肚内。文布刊是张大嘴,大舌头上布满成千上万的庸才和傀儡,他们吞食我们,研磨、搅拌我们。这张灯火辉煌的嘴,吼叫着的嘴!我不应掉进这嘴里,让那八万个形形色色的蠢材来咀嚼我……就这样,我突然对他们感到厌恶,感到陌生。不,今晚我不为他们唱,他们不能吞噬我!我佯装爱观众……我蔑视所有倚仗自己的观众、倚仗观众的爱和捧场的歌唱演员。不存在观众,我看不见他们,我看不到任何人,任何一个人的面孔。只看见长着满身鳞片的妖怪,这鳞片就是无数只一眨一眨的眼睛。这只从地底下爬上来的野兽般怪物因喧哗而膨胀,因猝然的静默而感动;它不近人情,一阵冲动,一阵整体搏动,仅仅一个白浪翻滚就兆示着它的腹鸣巨响。可怕!弥撒,祭品,即将来临的屠杀……他们刚点燃打火机,八万只小火柱燃烧起来了。

我们大家都睡在韦西内别墅里。凌晨三点左右,阿尔罗叫醒了我。兽医已到场,天下着雨,雨水在野兽笼子的帐篷上,细密的大雨在黑暗中越下越大。笼内亮着几盏小聚光灯。在这被滂沱大雨包围着的聚光灯下,卡尔曼临产了。吕丝、璐和玛阿该是在睡觉吧。不管如何,她们拒绝参加拍摄生小狒狒的场面。但在我穿过园子时,我似乎看见璐的窗帘动了一下。

“我有点被出卖、受威胁的感觉。”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不适宜地说“片断演出”,这显得滑稽可笑,不得体。他稳住了自己,对我过分热情地央求说:

“别再谈论这个人物……我已经说过了。”

眼前,我尤爱跟他谈论斯里兰卡,谈论湖里一望无际的洁白无瑕的莲花,然后谈论风、鹰、鹰落在我肩头上时的分量;我对他讲达巴高的圆屋顶,讲高大的白色舍利子塔……我多次跟他谈到白色、纯洁、光明、辉煌、兴奋、宁静。他默默地听着。斯里兰卡是我的动力源、我的光辉、我的目标、我的圣体柜,我扎根在那儿,在那永恒的帐篷里。

但马尔科姆·莫瑟威尔现在堵上了这些爱情缺口。她心里只有他和她,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的航船只是危险地在马尔科姆·莫瑟威尔的土耳其帝国上航行……我觉得船只在摇晃,偏离航向。强大的逆流使我们搁浅在礁石上,搁浅在《圣经》里的海中怪兽的鼻尖上。每天晚上,她决定回自己家中睡觉。暗探们开始在她的沁芳园周围不怀好意地转悠。她可能会中圈套。我做了个噩:玛阿偶然在一街心花园里碰见了马尔科姆·莫瑟威尔。她正在那儿读《金阁》,而这是我们之间最初排练过的一个活剧啊!玛阿与马尔科姆互相交谈,他们在华人居住区的一个小街心花园的尽头贴在一起……

“马兰,他是个无赖!”

这时,六面喀麦隆鼓上台,像设置的宝座,又好似大猩猩那圆滚滚的肚子,或似卡尔纳克庙或脓尼基和罗马时期遗迹的粗大截柱。鼓面对观众,这时观众已把打火机装进衣袋。两块大屏幕上一会儿显示舞台上的图像,一会儿又是观众的图像,用宽或窄的镜头、可变焦距镜头、雄伟的推移镜头变化无常地放映出来。因此,观众能看到自己的模样,意识到自己人数众多,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和热情。

——抢先刊载有关狒狒的独家新闻具有强烈的刺激性。

如果说我隔很长时间还偶尔跟玛阿睡觉,那只是出于突然心血来潮,尤其是想对自己来个突然袭击,好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思考,想干就干,战决。她甚至并不拒绝我,并不想使我痛苦,但也不建立这种期待和欲望的纽带。起初,我曾试图跟她好好地温存一番,但她却不愿,我寻思她一直是冷冰冰的,甚至说不定在阿努里塔牧场时她都从未有过快乐。可我担心她别碰到某种不知名的兴奋剂——某个突然适合她的人,重又唤醒了她,这将是个大灾难!我宁可让她暂时保持性冷淡。对我来说,这是个不幸,我试图扭转这种趋势。然而不管怎么说,我不能想象她会在吕丝或璐、阿尔罗等人的怀抱里寻求快乐,那么会投入谁的怀抱呢?摄影师沃尔纳刚拍摄了一套底片,准备作唱片的新护封,他们两人相处融洽。他们一起审视印刷版面,进行选择。他们互相约会,情投意合。她喜欢一尘不染的播音室。我觉得沃尔纳很想拍些更露的照片,这样做太过分了!他们有些事瞒过了我,我不喜欢这样,这是很危险的。勒普蒂没有把他的看法、秘密手段、最后的计划全都告诉我。无论如何,玛阿不能背着我跟勒普蒂签订合同,不会的!事情经过并非这样。我带领着一条船,这条船在某个地方难以觉察地绕了弯,偏离了航道。在这次历险中,我的真正目的是跟玛阿结成强有力的、同呼吸共命运的死党,我们两人联袂出谋划策,这就是力量。玛阿永远是我的同谋,即使她并不知道这点。我们俩从开始起就是一条线上拴着的两只蚂蚱,这是不可逆转的,是命中注定的。这一确信滋润着我,使我的生活有了奔头和意义。到最后,我们使他们大家落入陷阱,我们摆脱他们。甚至连重要人物勒普蒂和索比公司,我们也会像对待马兰那样,骗过他们。我还完全不知如何远离他们,凌驾于他们,可是玛阿的歪歌已偏离了他们的计划、路线和统一安排,改变了方向。这样,将破坏他们那庙宇殿堂的柱子,把柱子截去一节;会扫乱他们的体系,使它走样;会告诉他们一个尖锐的真相,使他们大夫所望,不知所措。我希望是这样,为了自己,也为了玛阿。

m将照片研究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下定决心说:

我稍稍退后一点,惊讶地现阿尔罗正窥视着两个背着光紧挨在一起的女子。

“你真有运气……”

我向她讲了在阿努里塔牧场所见到的动物,讲了它们对玛阿的深刻影响。璐想象着那些猛禽和巨蟒,她睁大眼睛,兴奋地想象着混血的玛阿与鹰和温和而强壮的大蟒蛇在一起,想象着鹰如何在她头顶盘旋。她突然说道:

难道这就是一个少女的初夜,男人们寐以求的初夜权?我真想回到大海中,永远消失在阳光下,永远!

我们几乎得用放大镜来找报上这儿或那儿刊登的小文章或片言只语,从中分析演出的最初反响;搜寻那些表明接受、理解或曲解、排斥的各种迹象。所有文章都强调指出玛阿声音的怪异……如一篇文章中这样说道:“玛阿,一个特例,一个激变。”要是吕丝事先没有将此概念暗示给她的一个评论家朋友,那么这句评论可以说非常令人振奋。我忽然看见某份行量很大的日报上有这样几句的话:“一种外星人的歌唱,一个怒不可遏的女巨人。那声音阴郁得好像黑夜一般,又像是在无麻醉的状况下被宰割、被砍剁时的叫声。这是一种被置于砧板上的美,一种自然的歇斯底里。”

“我遇到了吕丝和m。”

他的这个“更纯洁”已是极限了,被涂上了一层诗意。我忽然对他宣布:

m也许以为我在为他唱。但我自己知道,我只为自己唱。这是我的唱腔,他们明白。他们为我开出一条路,而一旦他们得到所想要的东西后,我便会利用这同一条路扬长而去。他们全是笨蛋,一群废物。

“圣母痛苦歌可太多了!”亚瑟绷着脸忍住笑说道。

听到“名人”这个字眼儿,她险些退缩,这是杂志上常爱用的词,所以我才援用它来说明她今后的身份。然而此话引起的反应似乎比我所预料的更深远。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我脑子里一团糨糊。当我考虑时,我的思维就封锁了,完全封死了。这样,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两眼一抹黑。”

“确切地说,是某个敌人,阿尔罗。这不是件偶然的事……这是恐怖。在笼子里,在演出的中心,扔下一块疯狂和仇恨的黑石。阿尔罗,卡尔曼是黑色的。”

璐打电话告诉我,她想到我家来看我,说事关重要,她要秘密紧急会面。当晚她就来了。她穿着长裙,领口收紧的上衣,头盘成髻,十分克制。

“是这样的……就是关于勒普蒂,我听到一些风声,是从日本传来的。在机构中心的一个前任……因此消息十分可靠。勒普蒂焦头烂额,他失宠了!”

“为什么,他有什么过失?”

璐难以推测,她作出两三个尚合情理的假设:

“他不干了,他应付不了局面。现在开始新时期,引了新的策略。这是多方面的新闻媒体革命。必须要新人新观点。而且其中还有人事的麻烦。可能背后还隐藏着阴谋、竞争,他得为竞争付出费用。他被一个更年轻的、十分难对付的对手,一个谋权的小集团给坑了。人家说他已跟菲尔斯公司进行秘密谈判……他可能带着他所知的一切有关索比公司的情报投奔了菲尔斯。”

“关于玛阿,有什么变化吗?”

“根本没有什么变化,玛阿的命运维系在索比公司,而不是勒普蒂。”

璐说得对。这事使我不安,于是我提起一段时期以来始终存于我心中的疑团:

“不管怎么说,玛阿的命运这么依赖于索比公司还是十分危险的,你不觉得吗?我在考虑这张新牌是否适合于玛阿。她会失去自己的根本,会陷入这种错综复杂的事情中,陷入这样的束缚中,再也没有办法……”

璐高声道:

“可去日本巡回演出是必不可少的!索比公司是块传奇性的跳板。”

“当然啰,目前必须照章办事。可以后呢?我希望公司恢复我们的自由。玛阿将有足够的威望,我可以跟一家不像索比公司那样四处伸展的公司合作。在那儿我将处于主宰的地位。我认为必须离开索比,就像他们甩掉马兰那样。应该中止关系,这是要的!”

璐迷惑不解,她害怕有阻力:

“可我们已经同索比订了合同。他们十分强大!”

“我们可以找个迂回的办法来解除合同。这不十分困难。许多明星随便哪一天就这么干了。我们可以逼他们毁约,这是个手腕。我隐约看到其中的来龙去脉了。我要玛阿违背原则,始终违背标准、规定。无论如何必须跟索比中止合同,我要冒这个风险。否则我们会受挤压,并被悄悄地掏空自己的养分。我们的成功将成为我们的死亡。但愿勒普蒂的跳槽便利我们的任务,因为他对玛阿有不可小看的影响。只有他能把她维系在人才荟萃的索比公司内部。没有勒普蒂,我们将变得更纯、更出众,更是凤毛麟角,我们将从此解脱了。日本演出后,正是时候。这是个大转折,他们将一无所有,像最初那样。我们将保全受崇拜的歌星的歌声,它将完整无损地保存在玛阿嗓子里,她是一只因鸣叫而受伤的夜莺。”

璐似乎被说服了:

“那么我们以后干什么呢?”

“可能满足玛阿的愿望,去非洲。在混乱中重新磨练她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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