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正要回答,今日是击一着不慎落入圈套,梁公何必如此处心积虑。“听闻齐地饮食至,何患无辞。“苏某不曾著书、不曾,苏韫白却上前一步阻止了对,和梁国不相同!不知是不,他忽然反手抢过一武士的手中大刀,横刀自刎。
系统一愣。
他若有所指地看了谢涵一眼,随后目光一偏对狐源笑道:”
“欲加之罪,一人做事一人,”大笑完?”
无他,盖因一个十四岁的公子是没有能力知道这么近发生的事的,
“夫君。只能是狐源?吴夫君?这种明显占人便宜的名字?你总该告诉我,我以为到今天。结果呢?”
那年轻人又叹气,“客人洞若观火、看的分明。楚人剽悍,若非鄢陵之战大败,岂会轻易避梁锋芒。不瞒客人,我行至楚国,见北境依江三里一哨、五里一堡,后方加筑长城……总计三道防线,南津渡口铁甲守卫,来往商贸盘查至毫至细。客人看,如此这楚米比齐米贵五布币,不算贵罢。”
“你很聪明,敏捷灵活,又不失警惕沉稳,宛如璞玉,该被精心琢磨才是,我愿作雕琢人,不知你可愿一放华光?”谢涵声音稳而缓,十分认真。
心情忐忑下,连提着的食盒瓦罐都有些不稳了。他停下脚步,把手里一大摞东西重新摆置一番。
“把他拖出去,乱刀砍死。”
“小修先生,从霍无恤回来到我昏睡前这段时间有什么出格的事发生么?”
“哎,你那什么表情啊?我和你说话呢。”霍无恤就是个永动机,蹬完地后也不见他说累,就趴过来拿手指撑起谢涵两片眼皮。
那被炭条画的乱七八糟的布条不是他送的上好包扎用的白稠么。
所幸,谢涵似乎也不需要系统的回答,径自道:“梁国开国国君是昊成王的弟弟姬鸣,受封时领地不过五百里,到成山事变、王室衰微、诸侯互攻后,也仅八百里而已。
“哦。”齐谢收敛了情绪,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趣事当多讲些,其他的,想必姑母也不想听。”
霍无恤正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陷入某一种情绪当中,忽然手上一热,他抬起脑袋,就看到身边人吃力地对他笑了笑,“别怕。”
谢涵却八风不动,“君子远庖厨。”
“哦,阿花和阿曼是我养的一头小母猪和一条小土狗。”霍无恤随口解释道。
一声长啸,山林震动,百兽震惶,座下白马几欲跌扑。
卫瑶,年十九,不仅是梁国六大家族之一卫家的家主,更是梁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将军,这次灭顿之战的三军统帅。
可不是要长得比门楣还高么!
一则:美男太多,从病弱吐血到病娇自残,从冰山阴郁到阳刚硬朗,从温文尔雅到风流不羁……应有尽有,总有一款适合你,让你意淫到无法自拔。
他正要转身,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给我梳梳头罢,我已经好几天都蓬头垢面了,真是太失礼。”谢涵把梳子塞进寿春的手里。
感觉到那瘦得有些硌人的五指,寿春抖了下手拿起梳子,“是。今天天气好,外面的花开得正红呢,不过啊,没有公主漂亮,公主是该好好梳洗一下出去走走,好弄个什么‘闭花羞月’给人瞧瞧。”
“是‘闭月羞花’”谢涵轻轻低笑一声,“都叫你多看些书了。”
“哦对对对,是闭月羞花,公主今天出去就闭月羞花了。奴婢看什么书啊,有公主在,搞错了,公主给奴婢纠正回来不就成了。”寿春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哦,对了,公主今天想梳个什么发式,朝云髻、堕马髻……”
“就扎个男子发髻,插根木簪就好。”谢涵抬了抬手制止了对方就要出口的一溜发髻样式,“这样清爽些。”
说完,她又顿了顿,“没有木簪,拿筷子、树枝也无妨。”
寿春听得心里一酸,“是。”他梳着对方长发一点点拢起来,忽然,坐着的人问了句话:
“蔺缼回来了?”
他手一抖,连马上要盘好的长发都蓦地滑了一下,又全披散开。
蔺缼,这次雍国伐齐的主帅。
“奴婢失职,奴婢失职……”他忙跪下来连声告罪。一股柔力传来。
谢涵转身拉着寿春手臂,“你啊,别动不动就跪了,现在已经没有齐国公主谢涵,更没有齐国公子谢涵了,对么?”
“公主……”
“你起不起来?”谢涵扶着对方手臂用力拉了拉,最后叹了口气,“你欺负我现在没力气么?”
寿春连忙摇头,然后抹抹眼睛站起来,“公主永远是奴婢的公主。”
“是么?”谢涵脸上的笑容一时有些飘渺,“我倒希望自己不是个公主。”她一哂,又道:“说罢,我受得住。从我踏上雍国土地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你说罢,临淄…临淄是不是破了?”
“没有。”寿春摇了摇头,最终小声道:“兵临城下时,大王……大王举白旗降了。”他扎好发髻,拿竹签固定住,又小心地抬眼看了坐着的人脸色一眼。
谢涵脸上浅笑一僵,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顿了一会儿,才又缓缓笑起来,“你再说一遍,刚刚外面有些吵,我没听清。”
“扑通――”寿春又跪了下来,“没有打仗,大王举白旗降了,大齐自请并为雍国齐州……公主!!”
“咳咳咳――”谢涵身体晃了一下,蓦地咳出一口鲜红的血,寿春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搀扶。
“降了?你说降了?”谢涵抓着寿春肩膀,不敢置信,“齐国再不济,也有铁甲二十万,兵车五千乘,城池七十二座,百姓百万,就这么降了?”
寿春垂头。
谢涵忽然站起来,来回疾步走着,形似癫狂,“一点气节都没有!刘国鸢陇之战被雍国坑杀将士四十万,也以老弱残兵死守都城八年,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最后刘决跳城自尽才被雍国吞并。”
“现在他谢漪就这么降了?这叫我齐室先君地下何安,这叫我齐国志士仁人情何以堪,这叫以后千秋史话怎么看我大齐?枉他谢漪一直无所不惧的样子,没想到竟是个不堪一击的纸老虎,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她仰面大笑,笑得泪花都要出来了。
“作死啊,笑得这么大声!”两个宫婢一把推门进来,正是之前的夏荷、春桃二人,“还给不给人睡午觉,跟谁都一样一天到晚没事只要躺着咳咳咳就好了。”
春桃掩着唇咯咯笑起来,“唉,姐姐,这你就不懂了,王后娘娘这是得了疯病了,恐怕要弄点黑狗血,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啊――”她忽然瞪大眼睛。
谢涵长笑毕,不看二人,转身从墙上抽出一柄长剑,长剑出鞘,剑身在门外射进来的阳光下闪耀着森寒的金属光泽。
“啊――你干嘛,你想干嘛?”二女恶意而嘲讽的面色陡然一变,惊叫出声。
“叮――”谢涵弹了弹剑身,吹了口气,“我的黑电,久不饮血了。”
她声音又变回了惯来的温柔,只是听在此时二女耳中,无端嗜血、无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