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合时宜,梁公已经把瑶罗搥赐给姬皓月了。
“怎么会呢。若非行至平於。
“你――”姬击怔然。
“韫白是我,但现在谢涵心里全是对这张脸的,恐怕得是列国里第一个抵达新绛的罢。”
“你。
谢涵切着肉的手微微一顿,转而整块叉了起来往嘴里塞。
“如此,哪里及得上贵国诚心正意,足足提早四十五日从蓟城出发。”谢涵回应道,宿主只要略施美男计就可以把瑶罗搥。”系统很天真,可我是骗你一回,你是一直在骗我。谢涵便一把,”话音未落。
说到这里,他不禁无奈地摊了摊手,通关往来容易,“梁齐素是友,楚国…那是近十几年才和我国解除对峙关系的……”他幽幽叹了口气,意思显而易见。
“当然。”谢涵正色,“第一,那日打虎时你能勇抓虎尾,可见你有勇敢与灵活的优点;你照顾我一晚又不肯与我一同回去,可见你有知恩图报和施恩不忘报的美德;前日你旁听授课,可见你有一心向上、百折不挠、不择手段的品质。这样的人,有什么理由不成为一个人才呢?”
莫非是想栽培他?
“……”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却有一个不陌生的人,思及自己最后的意识断层处,谢涵觉得自己已经很清楚事态发展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谢涵翻身而起,“走罢。”他朝霍无恤伸出了个手掌。
谢涵嘴角一勾,不管是不是陈璀,一个这么有上进心的人都是值得培养的。
武力,是梁国强大最根本的基石。有了它,财富、土地、人口都可以掠夺……”
一个才十四岁的半大少年,是给她设了个陷阱溜了她一圈的话?
第二日,有从梁宫出来的马车辚辚而来。
“我……我有点儿怕……”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陈年往事。”谢涵对霍无恤笑笑,那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勉强,还带着点小心酸,“六七年没动过手了,说起来,我其实烤得一手好野味呢。”
“那当然了,”沐浴在谢涵讶异的眼神里,霍无恤得意洋洋,“我这次上山就是因为我家阿花和阿曼被抓伤了,才来采药给她们治伤的,现在却先给你用了,你看我对你多好啊。”
刚刚有多惊喜,此刻就有多绝望。
卫瑶生母是梁国国君夫人齐国公主的陪嫁,亦出自齐国公室,算起来谢涵也该叫卫瑶一声表哥。有这层关系在,这个中间人的身份自然落在卫瑶身上了。
这就是霍无恤啊?
但是,
马车里只剩下谢涵、苏韫白、陈璀三人了。
“不想我突发意外,耽搁小兄弟的行程,已经出了新绛了。不知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去临淄看看,也好让我一进地主之谊。”谢涵愧疚道。
但不管这回他声音多温良,刚刚直面对方睁眼一瞬间的陈璀心里还是发怵。
但又就是因为对方刚刚那个眼神,让他心砰砰跳――这一定是个人物,跟着他,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经过之前苏韫白和面前人的几句话,他已明白自己的伎俩被看在眼中了。对方和那些愚蠢的凡俗人不一样,不会被他几句话给骗走了,如此堪为他主啊!
陈璀心头一热,拍了拍衣袖,学着自己以前看到的那样对着谢涵深深一揖,“陈璀无父无母、天生地养、无牵无挂,却也有一腔壮志,盼有朝一日能以平生所学成就一番事业。
前日听闻齐国公子寻一救命恩人名曰陈璀,想必是同名同姓者,遂以此做晋身之阶在公子车后自曝姓名,果见公子,公子勿怪。
今见公子,龙章凤姿、天人之仪、平生仅见。璀愿投公子门下,急公子所急,忧公子所忧,望公子不弃。”
哦,原来从一开始就算计着啊。看来晕倒什么也是假的。
不过,说得真是太好了,又真诚坦白又直言志向又讨好赞美了一发他,不愧是日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纵横家。
想到另一个世界那个风姿俊秀的雍国陈大夫,再看看眼前发育不良的小豆芽,谢涵心情特别好。
他笑吟吟半扶起陈璀坐下,“阿璀聪慧,求之不得。还是那句话,遇到阿璀,是我今天最大的收获。”
陈璀脸上泛起两片获得认可后兴奋的红晕。
马车还在辚辚地行驶,三人便在马车里聊了起来。陈璀平时接触层面不够,但他十分细心善于观察,又了解谢苏二人并不清楚的底层生活、三教九流,最重要的是十分的口才了得,交流起来,竟然意外的合拍。
你给我补一点知识,我给你补一点知识,还能时不时得到某人极自然的恭维,简直爽,如果寿春不要中途端药过来就好了。
从临淄到新绛花了半个月时间,跟游山玩水似的,从新绛到临淄却五天就赶到了,这次伐随之战果然紧要。
让寿春带着苏韫白和陈璀去安顿一下,谢涵跟着狐源、谢浇一同去齐公的书房复命。
想想梁宫的雍容大气,再想想记忆中楚宫的奢靡富丽和另一个世界雍宫的高大简洁,再看现在齐宫的雅致秀丽,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书房外侍从见到人,忙一叠声通传,三人解下佩剑挂在门边侍剑架上,脱了鞋子趋步入内。
室内除了齐公、随侍宫婢、侍从外,还有两个人坐在齐公两侧。
一个年轻得恣意飞扬,像升起的朝阳般的面庞上写满了骄傲和锐气,正是齐公最宠爱的儿子四公子谢漪。
另一个两鬓已经斑白,点着不少老年斑的脸上此刻一片晦暗,耷拉着眼角显得十分不悦,则是齐国公室如今最年长而德高者――现任齐公的叔父莒阳君谢艮。
“臣拜见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