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道：阿锦才想起还有那么一盆佛，异香盈室？”
阿锦抽抽鼻子，那奇葩突然开出花来，人家能不，“你给人家吃野兔屎蝙蝠粪。“你换个五香糕罢，那个糯米，逢人便夸耀自己如何苦心护花，又连花几带花盆移回自己床头，日日在那熏得死人的香气中入眠。
十二夫人：“怎么看都还是妖精似的！”
直到三月过半：阿锦见它好不容易？颇为得意，我咬得动。”
“会动的？”
？怎么动法。
罗翕在旁听见，大为惊奇，“我就说还有：放下碗筷笑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阿锦心里诧异，王爷今日怎么转了性，居然没有借题挥，赶紧狗腿地上前给他添茶研墨捶背。
如夫人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我新做的裙子！”拎起裙子落荒而逃。如夫人一不见影，阿锦就板起脸喝它道：“不许口味那么重！”
阿锦看了一眼锅中的枣糕，与普通人家所制并无二样，道：“这东西还用得着千里迢迢送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王府做不来？”
王爷自是不信,揶揄道：“呵，你怎没让金甲神人把四书五经六艺都教你一遍？指不定一觉起来还能考状元了？”
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
少女惊呼一声扑到她身上，哭得更凶了，阿锦无奈地拍拍她：“那个，能先告诉我我的名字吗？”
阿锦道：“京城佳缘公馆有位曾姓说书人，小贤乃是他艺名，此人有一手眉毛跳舞的绝技，说起书来眉飞色舞，催人入眠……是个好男人，这其二就是要找个会哄人的。”
另一人嗤道：“放着自家的祖宗先人不瞅不睬，倒跑人家家里去三拜九叩？嘿，照我说啊，这些达官贵人都没安好心变着法子咒人哩！
阿锦一边咳一边在桌上胡乱地摸杯子道：“咳……咳……不用跪，你……起来！”
莫赴的跪得笔直，一动不动。
阿锦猛灌了两大口水，方顺过气道：“是我过分了，我不该总拿这事儿戏弄你，给你赔不是总行了吧。”
莫赴的这才起来，神情落寞道：“王爷会赶我出去。”
阿锦诧异道：“不就是看看我娘的画像嘛，至于吗？”
莫赴的道：“十四看过后，王爷给他派了个必死的任务。”
阿锦吓一跳：“那你们还都想看？”
莫赴的耳尖一红：“都说你娘是塞外第一美女。”
阿锦眼睛一亮：“我长得可像我娘！”
凭心而论，阿锦确是个美人胚子，活脱一个珈娜的翻版，脸廓精致，皮肤雪白，不是汉人白玉般温润的白，而是晴日雪山顶上凌厉生辉的白。眉眼最像珈娜，眼角微微上翘，眼珠乍一看是黑色的，其实是极深的蓝色，泛着点油紫，琉璃珠子似的洞澈明瑟；一圈睫毛密密匝匝，扑动起来挠得人心痒，风情的眼与清冷的脸组合起来有种诡异的邪性。当然，以上那些溢美之词只在阿锦不囧不犯二的时候才成立。
莫赴的内心挣扎了一下，当即大义凛然道：”不说，不笑，不动，最好不喘气，就像你娘了。“
“嗯……不说，不笑……？！！不喘气？！那不是死人吗！”
阿锦气得拿手里杯子掷他，莫赴的反手一捞，半空中截了杯子放回原处，滴水未漏。
阿锦白高兴一场，灰头灰脑道：“行了，我以后不会再提画像的事，不过我叫你你可得出来。”
莫赴的微一颔，算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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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锦指指屋角的一堆竹片，道：“来，帮我把那些竹片劈成竹条。”
莫赴的用脚勾起一根竹片持在手中检视，瞥到桌上图纸，问：“做风筝？”
“是啊。”阿锦反问，“你会做不？”
“以前给弟妹们扎过。”莫赴的道。
“你是长子？”阿锦摇摇晃晃搬来一只坐墩，道，“阿弟，坐！”
莫赴的脸色尴尬，坐下道：“我比你年长许多。”
阿锦哈哈大笑：“谁让你取这名字的，活该让我占便宜，要怪就怪那游方僧人去。”
自己也坐下，从乱糟糟的图纸堆里找出一张对他道：“这风筝的比例我调整过了，架子就照着这个尺寸裁行不？”
莫赴的默默记下尺寸，选了根三年生的竹片，从靴边摸出一把古朴短刀，细细削了两条斜撑条子出来。阿锦反复倚比，居然点点对称，毫厘不爽，不禁又羡又妒。待大条，立柱，葫芦圈等等所有部件削好刨光后，阿锦又端来个烛台。莫赴的将竹条靠在烛火边慢慢煨熟，比着阿锦所绘图纸，小心地把竹条拗弯。
阿锦什么忙都帮不上，就趴在桌上看莫赴的干活。莫赴的英气脸庞在烛光下明明灭灭，剑眉微蹙，嘴角紧抿，修长手指灵巧地摆弄着细韧竹条，轻柔得好像是对待自己的爱人，看得阿锦心猿意马。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阿锦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待醒来，天色薄暮，莫赴的早不见踪影，墙边静静地憩着只搭好的盘鹰架子。阿锦觉得脸下悉悉索索，一摸，是一厚沓叠得方方正正刚好有自己半边脸大小的图纸。
杏儿跑进来唤她开饭，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笑道：平时总让你别靠着这桌瞌睡，一睡就满脸印子半刻也消不掉，又不听……哎呀？今天脸上倒干净得很？
想到莫赴当着张脸把十来张大小不一的图纸硬是叠得整齐如豆干，阿锦颇为忍俊不禁。
这原来是个温柔的人。
阿锦又花了两天时间糊纸。
准备上色之时，却现王府里只有画纸上丹青所用的水色颜料，颜色淡雅有余秾丽不足。阿锦心下思量：颜色不够艳啊，放上天去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