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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明传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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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回 乃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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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个儿子许承,更加将这一个老来子当作手,许安心痛之余,老父屡加警诫,不久一命呜呼。那小妾生产之,却是在四十二岁上小妾所生,也只是充,这一日许,要地给地,娇纵得无以复加。儿子渐渐长到二十几岁,整日便不学好,只是交接一些来路不正的朋友,便患了血崩之,口中之珠。要天给天,许承有个狐朋狗友要来店中借住,偏偏看上了那红衣少女所住的房间。见她已经两个,许承叫人一查,只是自己老爹不忍,这才逗留至今,那少女死活不肯。当下便喝令叫赶,他便叫人推出门外,连包袱一并丢了出去。

傅山凑在桓震耳边,低声道:“我瞧她是作伪。”桓震大奇,心想难道碰上了后世的“碰瓷党”,也耳语道:“你怎知道?”傅山一笑,道:“但看便知。”

桓震听了,不由得心下暗自愤怒,却不敢表露出来,只笑道:“那也是他自取其辱罢了。天下人人皆此,他又何必独反其道而行?”胡理叹了口气,道:“咱们平时蒙杨大人多加恩待,原是不该议论他的不是。但如今这世道,只有巴结上官,才能升官财,像杨大人这般脾性的,又怎么能在其中立足?”杨柏大约在墙角听到了几人交谈,昂起头来,大声道:“头可杀,血可流,而身不可辱!”胡理摇头叹息,取了一壶酒过去,递在杨妻手中,又回桌坐下,道:“咱们都知道杨大人这一进京,绝无幸理,本来不愿让夫人跟从,只是屡次驱赶未果,又不能棍棒相加,只得听之任之了。”桓震看那杨夫人时,但见她一手抱了孩儿,一手拿着酒壶,将浊酒倒在丈夫口中,眼角泪水如珍珠断线般滚滚而下。杨柏闭目不看妻子,只是大口喝酒。那孩子在她怀中只是熟睡,于自己父母心中的悲怆,一似不知。

桓震见恐吓奏效,心想打铁须趁三分热,当下道:“你们大将军是我结义兄弟,虽然桓某今日离了营寨,他必也遣人探问我消息下落。难道你就不怕他惩治你么?”刘志哈哈一笑,道:“这世间如此之大,少了一个两个人,又有谁能觉?”说着凶像毕露,亲自擎刀,就要上前砍杀桓震。

日头落了下去,天色愈来愈黑。桓震站起身来,远远眺望山寨,道:“青竹,我去之后,寨中由你一力支持,我不放心。”他说这话,用意十分深远,三人结义,自己乃是大将军的兄长,仍然压制不住群豪,傅山行末,自然更不可能被他们瞧在眼中。自己这一去之后,惠登相少谋寡断,不一定便会出甚么岔子。傅山遇到此等情形,自不会坐视不理,这“不放心”三字,既是不放心惠登相,更是不放心傅山。

当下硬着头皮道:“自然是审问细作。”萧当笑道:“甚好。那么标下请与军师和大将军一同审问。”说着眼睛向桓震身后瞧去。急回头看时,却是傅山已然拖了惠登相匆匆赶来,站在人群外面。桓震心下感激,望了傅山一眼,两人目光一交,都轻轻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醒来,桓震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瞧赵南星。哪知道一瞧之下几乎吓得他魂飞魄散,原来赵南星不知怎地,竟然割开了手腕血管,鲜血流得草铺上、地上到处都是,好不骇人。桓震大吃一惊,手足无措,一面拼命勒住他手臂,一面放声大叫傅山。傅山应声跑来,他虽然最精女科,但是对于金刃伤科也颇有心得,当下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瓷盒,取出金针,在伤口周围几个穴位刺了下去,流血不久即止,又取些金疮药粉来替他敷了。赵南星失血过多,晕晕沉沉地任凭两人摆布。

傅山见势不妙,心想你会后退,难道我便不能步步进逼,当下大声传令,最前排每人搬一具战死过天军士兵的尸体,作为肉盾,一步步缓缓推进,不多时两军又再接战,双方都杀红了眼,你斩我一剑,我砍你一刀,个个都是一身鲜血,分不清究竟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桓震站在中军观战,眼看双方势力同步消减,心中对于援军的盼望实在如同久旱望甘霖一般迫切。就在他等到焦急欲狂之际,突然间官军阵后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其声震天,却是刘黑虎和吴天德带着一营士兵赶到了。

说到当面作战,却是正合惠登相之意,当下便由他召集五名指挥,要他们各带本部人马,准备迎敌。这一场仗,桓震心中实是丝毫把握也无,去寻傅山商议,傅山却也没有什么良策。只得自提了一柄刀,与惠登相一起往来安抚士兵,激励军心。

原来常荣挥军直入北台,一路上并无阻碍,心中便觉不对,待到见了一片烧焦的断壁残垣,当下便即明白这一伙山贼已然远遁,心中一口郁气却是无处泄,想了一想,叫五千六百名官兵一齐退下裤子,每人拉了一泡屎在地下。他料定过天军不会向东去,自己既是从西而来,那么也不会向西;当下分兵三股,留千人于原地守候,自带两千人向北追击,余下两千人向南追击。探子看得明白,当即飞跑回来报告。桓震重重跌足,连叫可惜,没想到这将军竟然如此儿戏,就算敌营已空,也不该叫士兵脱下裤子拉屎,这般大意,倘若自己临去之时伏下一军,待官军裤子尽褪之时突然攻击,岂不是一场大胜?可惜一次良机,就这么白白地从指缝间溜了过去。

桓震怒道:“你们带得都是些甚么?”跳下台来,伸手将一个把总胸前挂着的包袱用力一扯,包袱布应手而碎,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借着火把光亮,瞧得甚是清楚,都是些金珠器皿,值钱的物事。桓震勃然大怒,喝问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我三令五申,不准将官私吞缴获,怎地你明知故犯?”那把总羞愧无地,垂下了头。桓震又伸手拉开另一个掌旗的包袱,也是大同小异,钱物都有,就是没有干粮。

马上飞哈哈大笑,道:“军师,你是秋后蚂蚱,没得几天蹦达了!”桓震却不理他,径自问惠登相道:“二弟,你我兄弟一场,你是信那柳先儿呢,还是信我?”惠登相低头不答。桓震叹息一声,转身道:“青竹,你呢?”傅山摇了摇头,道:“大哥,你就说了罢。”

他从没经过这种复杂的局面,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左思右想,总觉不能放任惠登相与自己之间误会愈变愈大,还是要去跟他谈谈才好。当下又回向惠登相那边去。

那王大柱见桓震沉吟不语,以为他不将王二放在眼中,怒道:“你这人好不尴尬,难道没听说过王二爷的大名么?”薛宾叱道:“这是军师,尔敢如此无礼!”王大柱一愣,上下打量桓震一番,鼻孔朝天,轻蔑地笑道:“我道过天军的军师是何等人物,原来竟是这么一个白面书生。”桓震不怒反笑,道:“那又如何?”对薛宾道:“好生带这两位去见大将军,说我随后便到。”薛宾答应一声,自怀中掏出两块黑布,也不管大柱大梁拼命挣扎,硬是蒙上了两人眼睛,推着向山中去了。

桓震低声与惠登相说了几句,惠登相点点头,旋即对众人道:“当朝皇帝无道,官兵欺压百姓,教人难觅活路。我意欲就此揭竿而起,尔等之中若有不愿从我的,尽可离去。”众人愕然,纷纷议论一番,都道情愿跟随,并无一人离开。惠登相甚是满意,点头道:“既然如此,来人!”说着一摆手,身后一人捧了一个酒坛过来。他手腕一翻,掌中已握了一柄小刀,顺手在左手掌中一划,鲜血汩汩流出。他将血滴在坛中,叫道:“饮此血酒者,日后永为兄弟,祸福共之,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当受万箭穿心之苦。”众人也都照样滴了血,每人喝了一口。轮到桓震这里,他虽然觉得恶心,但受那种豪壮的气氛感染,也不由得咕嘟嘟喝了两大口,却觉滋味似乎还不算差。傅鼎臣还在房中,惠登相命人将酒给他送去了。刘黑虎虽然不能行走,也命人抬着他前来喝了血酒,神情很是兴奋。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却听门外笃笃两声,惠登相在外叫道:“百里兄可曾睡?”桓震应了一声“请进”,惠登相推门进来,在床边坐了,双目瞧着桓震,似乎有话难以启齿。

“只是我却要劝你留着这条性命。人死万事皆空,说什么都没用处了。有一句老话,老则老耳,说的却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可好生记住了。”桓震叹了口气,并不回答,却想起了后世那许多自杀的男男女女,特别是自己身边的一些学生,也都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他们当真觉得生无可恋,不如死去吗?惠道昌虽然劝自己别死,但他自己还不是一样盼着刑部快些批复了好上刑场挨那痛快一刀?愈想愈觉得人事无常,难以捉摸。

桓震在乱草堆中坐了下来,只觉得腐臭气味中人欲呕,暗叹这监狱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在后世读书的时候曾经去参观过附近的监狱,当时倒不觉得什么,还戏言囚犯的住宿规格比自己这些住宿舍的学生还要高,现下亲眼见到了古代的监狱,这才从心底感叹社会主义无限好。想起日前在常平仓中见到的那团血肉,又不知他们会拿什么样的酷刑来折磨自己,一时浮想联翩,不由得愈想愈是心惊。傅鼎臣自从入狱,便在那里呆,刘黑虎则是骂得喉咙都沙哑了,仍不肯住声,从曾芳开始一直上溯到他的祖宗十八代,一个个地问候了一遍。桓震听着他大声叫骂,不觉竟然有些好笑:原来中国的国骂,从古到今都是那么几句啊!后来刘黑虎愈骂愈是大声,桓震渐渐焦躁起来,正要劝他省些气力,却听旁边一间牢房中一个尖锐的声音冷冰冰地道:“哪里来的雏儿,竟然吵扰老爷睡觉!”桓震心里一沉,知道这就是后世所谓狱霸了,循声望去,只见一堆乱草之中,伏着一团麻袋状的物体,似乎还在蠕蠕而动。那人竟似察觉了他的目光一般,突然抬起头来,只见一张脸上刀痕斑斑,都未愈合,已经腐烂流出了绿色脓水。桓震只觉一阵恶心,不由得俯下身子,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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