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淡淡一笑，“恭喜兄弟：说道，什么叫做似乎。”
吕柘拱手称贺，“没：平静的说道。”
但历史真的能，吕柘说不清楚，自己还是特意叮嘱了他要多加留意，怎么还是弄了个似乎，说道：“去了就是去了，没去就是没去，娘陪着你就是？”
吕柘顿时气恼？这么一个关键，也许会，从前看过的那些小说中，原来的皇帝变成了草寇，许多熟知的历史都生了，太平盛世变成了群雄逐鹿。但这些并不重要，真正重要，吕柘想着，建立、展、壮大属于自己的力量。
韩眐说道：“总要等到春粮收获时。”
旁边的一个高个子‘吃’的一声笑，说道：“皇上他老人家要是还管事，还能由着钱相爷和韩太师在城里这么的闹，听说都闹到朝堂上了，还当着面吵呢，也没人能劝的住，你们知道这叫什么，这叫做‘象祖斗狮王’。这狮王指的就是韩太师。”几个人呵呵的笑了。
其实吕柘想的很简单，投降派之所以得势，是因为北伐遇到了挫折，那么，就应该通过战场上的胜利，来激励起主战派的勇气。尽管连韩侂胄都有了媾和的想法，但只要能够连续的击败金兵，获得更多的胜利，形成一片大好的局面，相信他也会改变想法，何况金兵苛刻的要求，他必然无法接受，只能做一个主战派。
吕柘突然说道：“韩太师大权独揽，既然他力主抗金，怎么能容忍此等事情！”
头功已经无法相让，且不论谁的功劳大，单是这份坦诚，就让人无法用小人之心相度，当初蔡州城破时，皇甫斌也曾写过请功折子，只是那份心计与毕再遇相比，实在是龌龊不堪。吕柘哈哈大笑，说道：“这份头功将军受之无愧，我不过是一个逃兵，如何能撼动三军之心，承蒙将军如此看重，改日你我痛饮一番如何？
吕柘等人望向楚州城头，果然间城头上立起一面黄色龙旗，钦差代表着皇帝，营中兵士立刻情绪高涨，毕再遇似乎也受到了激烈，突然打开营寨，领着兵士冲了出来，金兵稍稍后退，随即就有更多的金兵扑了上来，两军刚刚交锋，宋军便败了下来，金兵冲入宋军营寨，毕再遇索性弃寨而走，率军退入楚州。
郑勇说道：“毕将军以军法约束兵士，凡畏敌不前，扰乱军心者皆处以军法，扎营之初就斩了两名将领，如今兵士归心，再无人敢违抗军令。”平淡的说着，好像这不过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吕柘大感惭愧，比起自己引金兵来威逼王大节，盼着他死于战阵之中，毕再遇的办法即简单又直接，并且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到了下午，又有一队兵马从楚州而来，大约五千人，领兵的将领是王大节和孙满城，王大节与吕柘在蔡州城下有数面之缘，算起来也是熟人，说道：“毕将军命我率军驰援城，与公子合兵一处，牵制敌军，如今楚州城外只有纥石烈胡沙虎的五万人马，连同纥石烈子仁的败军，不过六七万人，军心动摇，没了斗志，毕将军率领楚州城的兵马两万人出城安营扎寨，准备击败金兵，公子可以整顿城中兵马，与我一起迎战金兵。”
叶青说道：“将军不要忘了我。”
金兵开始吃中午饭，暂停了攻击，金刚奴的骑兵一身孝服，在金兵阵营中十分的抢眼。吕柘突然想到，既然你是为义父报仇，那么我就利用这个来刺激你，这不是骄兵之策，而是激将法。说道：“那日仆散揆身穿红袍，站在中军旗下，你可记得。”
这句话就像一记耳光打在吕柘的脸上，只想立刻就率兵杀出城去，与金兵决一死战，就算败了，至少不用受这窝囊气。可是生气归生气，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只有莽夫才会干，也许城外的纥石烈子仁正是想让自己这样做。
韩眐本就有此担心，听吕柘这样一说，顿时慌乱的不知所措。说道：“那该怎么办？”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从前的傲慢自大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青说道：“就是要留着这处伤，时刻提醒我不可只做一个莽夫。”
听他这样说，韩眐不禁面露喜色，故意不看毕再遇，傲慢的昂着头，只顾向前走。吕柘小声说道：“他只有几千兵马，尚且击败仆散揆的数万大军，几乎就要生擒仆散揆，如今又将围攻楚州的敌军吸引过来，解了楚州之围，实在是不多见的帅才。”
眼看这韩眐已经走的远了，说不定这会已经在整顿兵马，吕柘却无法说服毕再遇，只得说道：“既然如此，我与他同去。”韩眐在战场上救了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孤身犯险。
毕再遇领着宋军直入金兵营寨，两侧各有一队宋军攻击金兵的左右两军，使其不能过来增援前军。数千宋军突入金兵营寨，金兵的前军立刻被分成两半，毕将军的大旗直扑金兵中军大营。只要能冲入金兵中军大营，撼动仆散揆后退，这场仗也就没有悬念了。
吕柘这才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呆在城头上观察，这几天连晚上都不回去了，只是不知道这些对于击败金军有多大的帮助，说道：“或许是他病了。”
毕再遇不由得苦笑，楚州城虽然增派了援军，可是却又派了这位大爷来，韩眐虽然不是朝廷的官员，可他爹是韩侂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像自己这样的将领，又那里是他能够看在眼里的。说道：“公子既然是来解楚州之围，不知有何良策？”
毕再遇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好，我不要你的脑袋，我只要金兵的脑袋。岳嘉，我给你一千兵马，你即刻带兵出城，在树林中埋伏，择机出战。其余将军各回本部，整顿士卒，等候我的号令。”众将领齐声答应，走出屋子。
混战中，一个骑兵冲过来，马上的骑兵一脸混了泥土的鲜血，看上去狰狞恐怖，手上也没有兵器，离得近了，突然弯腰伸手，向吕柘脖颈抓来。吕柘大吼一声：“我。”挥刀就向那骑兵砍去。只是因为站在地上，这一刀只砍在那骑兵腰间，那骑兵却一声不吭，只是紧紧的抓住吕柘的脖颈，大概是因为腰间受伤，没了力气，将吕柘拖出去十几步远，才虎吼一声，用尽了力气，将吕柘提上马背，放在自己面前，纵马狂奔，快脱离金兵。吕柘想要挣扎，那骑兵却一拳砸在他背上，低声喝道：“少爷别动。”原来是胡三，他声音中带着痛楚，也不知道身上受了几处伤。
吕柘感激的看着胡三，平时也不觉的他有什么出众之处，这时候才现胡三真的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在这乱纷纷的时刻，还能有这份勇气和心智，将这些败兵凝聚起来，尤其是对待自己，全心全力的照顾，虽然他是受夫人之托，但终究是对自己好，说道：“辛苦你了，等到咱们平安了，我一定……。”想说些报恩的话，可是眼下，哎，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皇甫斌领着诸将在城头之上远望，吓得面如土色，那里还有劫营的心思。这一日金兵并不攻城，安营扎寨之后就让兵士们休息，并将数千骑兵摆在城东，看那样子，是要先攻击王大节的营寨，去掉侧翼的威胁。
数万大军进驻蔡州，城里立刻乱了套，凡是有钱人家尽皆遭殃，这些被金军士兵吓破了胆的宋军，在蔡州城的百姓面前却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嘴上说是筹粮，其实就是抢劫。吕柘虽然气愤，却也无意阻止，只是约束好自己的兵士，不让他们骚扰百姓。既然这是皇甫斌的命令，那就让他亲自收回，让他在兵士面前出尔反尔，更加的没有威信。
皇甫斌更加的苦恼，听着帐中各位将军七嘴八舌的说着丧气话，渐渐的也有些想要退回襄阳去。但金兵的骑兵却飘然而至，虽然不敢贸然进攻，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只要宋军一旦撤营退走，必定沿途袭扰，皇甫斌又不敢退了。
但是，既然整个宋军都败了，那么自己就更要在这样的败局中凸显自己。看着渐渐被赶出粮草大营的金兵，吕柘大喊道：“金兵败了，兄弟们给我冲呀！”
走出大帐，一阵狂风夹杂着雨点吹来，厚实的云层布满天空，一场大雨就要来了。皇甫斌仰天叹息，说道：“天不作美，汝之奈何！”看来下午的攻城计划取消了。
一个受伤的宋军士兵坐在帐篷前的空地上，那士兵脸上带着囚徒的印迹，小腿上的伤口已经溃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溃烂的皮肉吸引着苍蝇蚊虫，他也懒得驱赶，只是瞪起一对眼睛狠狠的盯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怨恨。
吕柘不由得叹口气，看来这个皇甫斌也不过是个乖孩子，一点也没有统兵打仗的才能和魄力，说道：“大人，我军以连续攻城数日，城中金兵伤亡惨重，却无意退走，这北门也就不用在留了。至于在西门外派兵设伏，卑职以为不如多派探马，远放五十里即可知晓唐县的一举一动。还有东门，……。”吕柘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明明是地图画错了，傻子都可以看出来，怎么还一定要把那里当成一片山地呢！
魏斌倔犟的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把这些作坊继续办下去。”
薛敬似乎并不满意，把眼睛一翻，说道：“癫痫怕什么，爷最能治这病，两鞭子下去便什么病都好了，比什么扁鹊华佗的还管用。”
吕柘说道：“你还是在想想吧！这可不是对付几个泼皮无赖，纵然你本领在高，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你犯不着为了夫人的一句话搭上性命。”
吕柘一把甩开她，蹬着眼睛说道：“走开。”大步的走了。
燕红果然开心，脸色也显得更加红润，吴妈陪着夫人前来探望，燕红更是喜出望外，自从她怀孕之后，夫人还是第一次来探望她。
但这个想法却不能对叶适说，吕柘笑了笑，说道：“先生多虑了，我大宋有长江天险，进可攻退可守，纵然战事出现万一，金人的骑兵也只能隔江叹息。”
吕柘定了定神，说道：“不是，不是，只是与我相识的一个朋友同名罢了。”
枢密院门前只见几个兵士懒洋洋的站着，门口停着几辆车轿，与平常并没有异样，看不出有大战之前的紧迫样子，难道是叶适猜错了，或许朝廷并没有开战的意思，所谓的北伐不过是叶适臆想出来的。
夫人摇着头，说道：“战场上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多少人都在那里丢了性命，娘也不想要你有什么功名，只盼着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小吏站在旁边，畏惧的说道：“大人，您该……。”大概是想催促他回去和黄秋令办理交接手续，可是又不敢说，只好将手中的缰绳用力一抖，那马立刻鸣叫几声，好像是在说‘喂，咱们该回去了！’
两人一看是县尊大人来了，连忙躬身行礼，吕柘对贾掌柜说道：“衙门里让你做这件甲胄，出了多少钱？”
渡海大师说道：“老衲以出家多年，本不该谈论尘世之事，但当年荆国公之败，实在可惜。诸般新法连番颁布，却无可托之人，以至于小人混迹其中，歪曲本意，其效自然甚微，朝廷之上又多有责难，加之太后干预新政，以至于神宗皇帝有所动摇，荆国公情急之下，只盼着新政能产生效应，好有理由驳斥诸多责难，因此连番新政接踵而出，怎奈急功近利，反而适得其反，新政不仅未能富民，反而使百姓惨遭贪吏盘剥，……。”
吕柘说道：“先生有话但请直说。”
魏斌说道：“小人让铁匠师傅将织机上的几个构件换成了铁制的，又让唐磊在水渠入水口加了一道闸门，使水均匀的推动水轮，泉州的师傅也跟着日夜调试，只是生产出来的黄绢仍然……，小人以为，或许是黄绢不宜用织机生产。”
但魏斌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又说道：“大人，最近永嘉来了许多外乡人，都是来永嘉寻觅耕地租种的，自从咱们招募工匠以后，永嘉的地租就比邻县便宜，邻县的佃户自然愿意来，卑职差人打听了一下，这些日子地租又涨了上去。”
正说着，黄秋令和司大刚走了过来，都是一脸的惋惜。黄秋令说道：“主簿大人为永嘉百姓尽心尽力，深受百姓爱戴，不想朝廷却突然的罢免了主簿大人的官职，黄某也是十分的意外，刚才与司县尉商议，想联名写一份折子，恳请朝廷收回成命。”假惺惺的说着，黄秋令为官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朝廷的旨意一旦出，即便是错了也是不会更改的。
绸缎铺掌柜的刚刚站起，看到陆老爷一头撞在柱子上，又跌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吕柘也吓得傻了，呆呆的看着血泊中的陆老爷，鼻子里嘴巴里不停的有血涌出来，眼看是活不成了。有好心的人去衙门里报官，也有人上前扶起绸缎铺掌柜。只有陆老爷趴在那里，渐渐的停止了抽搐。
抬起头，自信的说道：“大人，他铺子里的酒就是从不交商税，酿酒的谷子也不用花钱买，卖的钱也不够这些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