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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征战天下 1 第七章 扬州 节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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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大帐议事,复请我上马,当即吩咐张俊,一边抽出摁住胁骨。现在仍是不改本色,竟会捧面痛哭。姜才伤心宋,手上已沾,苏墨不答话,说动激动处,不时出厮哑笑声。

肋部枪伤处越来越痛,强自忍着,一边追问苏墨的来历,便知道他是痛快人,并骑而行。回忆着芜湖,将我抱在怀里纵马疾驰。看到掌心的鲜血,一手抖出块布巾,他一手勒住缰绳,为我缠住伤口并绕了几圈。痛处升起一股暧意,于是不再问他,慢慢地变得麻,躺在他怀里昏昏沉沉睡去。

李大军顺手将断剑搂面掷去,抢过旁边元兵的一柄长把扑刀,双手紧握,恶狠狠再度冲了上去。

看着潮水般的敌人席卷我的部队,内心的凄苦成了绝望。在南宋寻找那个梦,相信关于“永远”的许诺是一种使命。得月下老僧慰藉,我放弃执着,全心全意溶入今生。最后,不甘心接受历史的必然结果,妄图以已之力挽救即将变作奴隶的汉人,拯救精心经营的北洋,更为了救赎自我,于是参与到这段历史当中。而现在,看着眼前云一样卷过来的元军战旗,密如森林一般的闪亮刀锋,才现历史原来不是自己能改变得了的。

我问他:“那些人不知大宋军队购买?”

贾似道瞟他一眼,稍作停顿,又接着说道:“国将军胆识过人,为国忠勇,本相明白的。但徐清之言极有道理,如今最恰当的便该保存实力,以图再战。”他掉头吩咐站立身后的老仆,将地图摆上桌面,又说道:“国将军,黄参将,在座诸位将军,本相已决定,全军撤退,不与敌恋战,再不要持战斗之议。”话音刚落,靠后排坐着的姜才突然双手捧脸,毫无顾忌大哭起来,推倒椅子转身揭帘冲出,留下一串夜莺泣血般的悲呼:“------我还是条汉子,受不了奇耻大辱哇------”

我便笑笑,不答话,迈步往山脚走去。朱溪跟在身后,向王勇解释:“贾丞相尽提大宋精兵芜湖决战,为的是抵住鞑子不至沿江直攻临安。如果翻天目山回去,岂不是本末倒置,反而引鞑子去临安吗?嘿,只怕一行此举,他相位立即不保。”

水军大败,士兵们跳船而逃,岸堤上尽是大宋官兵穿着鲜红战甲的身影。被元军迫得急了,慌不择路,掉头冲向友军布下的防线,结果倒帮助敌人冲乱自己阵形。南岸宋军的回回炮,投石机,铜将军,突火筒,霹雳球,北洋火炮,拼命轰击对面元军,希望救回中军。可是索多抄了芜湖大营,复又攻击炮兵阵地。如此一来,贾似道布置的战线没一处完好,没有一处不陷入绝望的困境。

往返冲锋中,这个静悄悄的变化被我捕捉到。心里一阵狂喜:士气一鼓盛,二鼓衰,三鼓而气竭,反攻机会来了!

王勇凑过来些,禀道:“公子,按你要求布置完成炮兵阵地。”我点点头,除留下陈昭和朱溪在身边,命令其他将领归队,随时作好战斗准备。

陈昭又好气又好笑,骂道:“那也叫算卦?即便是吧,可公子请你吃过东西,也该抵得上的了。”他摇摇头,说:“公子之卦不同凡响,别人只给十文钱,公子却得给百文。”神情象是欠他银子还钱,天经地义一般。

在这叫声里,我开始再次明确统属:六千人分左、中、右三军,胡应炎领左军,旗下统领尹玉一军千名步卒,牛富不再担任马军指挥,分出一千骑兵,由王福率领归入左军,军虞都指挥(虞:副手之意)也让王福担任。再配火枪手七百人,由来自淮南的付南玉指挥。这样一来,胡应炎手下有三名将领,士兵两千七百人。

其实不用我作鼓动工作,北洋六万人无一不是从元占区逃来的,牛富、王福、周家兄弟、包圭、许夫人等,自是强烈支持立即兴兵,即便北洋的尹玉、杨氏兄弟也大叫着要提刀上前线。胡应炎领着军队,和十多名参会的都头鼓掌大呼:“大丈无死则死耳,战死沙场亦在所不惜。”

日前刘义又从台州而来,这回带来一纸制命(圣旨分制、诰两种),朝庭封我为“从六品上振威校尉”,复又从怀里掏出信件,说是文天祥请陈知州转交的。展开一看,原来文天祥已调升漳州知事,在那里听说我要起义军,便致信鼓励。我笑笑,知道文英雄一辈子致力中兴大宋,现在晓得我要上前线了,当然欣慰得很。

贪婪的商人看着帐面上越来越多的银钱,坚决支持将之全数分给镇民,他还提议,在瓜分这些来之不易的财产时,按贡献程度来确定比例。

大牛坐在对面木椅上,却紧张得很,只将半块屁股沾住椅凳的边,不敢看我,低头回答:“有一些人说,不过每次都是李行老先起头。”(作者注:宋代行会脑,可叫作行头,也可叫作行老。)

我扭过头去再看那人,他静静站在太一身侧,不说话,却自然而然流露出沉稳气度,一双明亮眼睛烁烁辉,偏又流露出一股强烈的怨怼之意。这人不是凡品,我在心里下个决论。可还是不得其解,复又望向太一道长。

杨大还没回答,李茂笑道:“杨大又不喜欢哪位大妹子,他回去干什么?”都知道什么意思,我拉着杨果和萧歌的手边走边笑,:“别讽他,老大不小的人,也应该找个落脚地方。”

任他跪在当场,我仍不说话,知道今天是树军威,立军心的好时机,即使是自己能否在军队里说一不二,也看这一遭,却绝不能龙头蛇尾草草了事。只阴着沉脸拿目光扫视四周,但凡触我目光者无不低下头去。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唤作圣姑的女郎打断,一边转身往直通台州的径道步去,一边说道:“就这样吧,先留意着,再作些安排……但愿本教能寻着满意之人。”

大宋自郢州失利,鄂州沦陷,北兵一路直打到芜湖口,使宋军产生大量溃兵。来北洋的也不在少数,其中霍丘人牛富,曾侍吕文焕于帐下,在襄樊作马军司统制。戍襄阳五年,吕文焕被逼降元,牛富不从,自率死士百人巷战,死伤不可计数。后力战负伤,险落入敌手,被裨将王福救走,一路南下,到了临安,却听满城都说他已随吕文焕作了降将,牛富叹息:“险死于国事,却陷自家绝境,这天下不容吾也。”当着五十多名溃兵的面就要自刎,又被王福救下。经劝解,知道北洋有个徐子清,最是乐善好施,便逃来这里。

尹玉离我最近,俯下身子想逗我开心:“子清你瞧,哪有如此矮小的参军。”不巧被旁边的杨二听见,马起脸驳他:“尹玉错了,人不可貌相,怎能以貌取人。”袁航在另一边点点头,悄声笑笑:“尤其不可背后说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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