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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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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女儿泪(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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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见大单于心气略平,尽干些偷鸡:他就。自冒顿单于之后。设如汉军有胆,“是,便壮着胆道,西边因长期无战事!加之汉朝受制于各种因素,下一步的具体行动线路已然于脑中成型。来之前,他不仅详细的看过博望侯张骞写给皇帝的关于西域的报告,还细细的向博望侯讨教过该处的风土人情和地理环境。他很清楚,属下确实是这样,不见得他就是有本,”

霍去病凝望着地,其力量从来没有触及过该地,所以伊稚斜大单于对河西的防御不甚重视,西边的广袤土地名义上统属于右贤王。在西边的兵力部署大不如东面和北面,实际它的真正管辖权是在休屠王和浑邪王的手中。因而此次出击,就是要出其不意,在没有辎重后援,攻其不备的针对这两王中的某一王穷追猛打,歼灭其有生力量即可算达到目的了。也说不出是什么理由,霍去病凭着天生的战争嗅觉,自出陇西时,就把打击目标锁定在休屠王部的身上。他千里跃进,一路所选的行军路线一直不南不北,既不深入匈奴人的属部羌中地区,避免与强大的西羌先零部落相遇;又要不接近匈奴本部,以免惊动匈奴的几万大军前来鏖战,早早的陷入重围,致使他的一万军骑在还没实现目标前就损兵折将,功亏一篑。现在他接下去的事情,就是要进一步遵循最初的战略构想,继续剑走偏锋,即只能在匈奴统治势力薄弱和接近西羌本部的边缘地区飞穿行,最后像一把利刃,直插在休屠王的咽喉处。

这可是伊稚斜没有想到的,他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他不由得气急败坏的道:“为什么现在才来报?”

刘彻两眼闪闪光:“依汲黯先生说来,我大汉朝的子民只要苟且在巴掌大的地盘,就可以高枕无忧啰?”

两个年轻人倒也不谦让,他们同时招,如粉蝶粘花一般,剑影闪烁中,两身影纠织成一团。虽说大汉民风普遍尚武,也有集市专门销售兵器,无论平民还是贵族,都可以佩刀剑,习武术,但有汉一代,中国的武术还在初期展中,并未如后世所形容的那般出神入化。在很大程度上,所谓武术虽有一定形式,但主要是随人挥,因人而异:比如强者使刀弄剑,招招见血,弱者出招显眼,招招挨打。不过霍去病与苏武都是自幼习武,本领自然是货真价实。然开始之时,霍去病不将苏武放在眼里,被他斯文的外表所迷惑,小看了他,待得几个回合下来,连连吃了几次险招,方知人不可貌相,自己大意不得。那苏武看来是真有说大话的本事,他剑走偏锋,轻灵潇洒,剑尖撩拨处,从来只用半分力气,靠的就是借力打力。因之,霍去病打叠出精神,以彼之招克彼之人——借力打力么,他也内行得很!

花梗看得大大佩服,除了捡自己打的兔子,一并将徐自为和卫山的猎物捡过来,他满口赞美:“神了!你们两个真是神箭手,我得多多向你们请教。”

赵破奴闻言大笑:“呸,酸!什么老先生!什么摧之、残之、护之、爱之,还蛮懂得怜香惜玉的!嘿嘿,你妹妹怎么个美法,我是不知道,我就记得她脏兮兮的脸蛋,还蓓蕾初开咧!”

骂人的贵妇正是王太后同父异母的弟弟武安侯田蚡的夫人,她一开骂,众贵夫人便幸灾乐祸的用高分贝的音量故作窃窃私语状,故意让一声声响亮的“野种”“一门贱人”之类的话语伴同鄙视的目光砸向卫少儿。卫少儿赶紧跪在雪地里叩致歉,她心里清楚,准是那些的小公子小侯爷们嘲讽去病是私生子,去病这才跟他们打起来;但是去病这回闯的祸大了!汉天下之大,谁不知武安侯田蚡现任丞相一职,权倾朝野,不仅公卿列侯要巴结他,就是帝王刘彻也得看着母亲的面子让他五分。现如今,但求武安侯夫人能消气,任凭她和众人怎样辱骂都行。于是,卫少儿垂下头,涨红了脸,藏在袖子里的手纠缠在一起,甚至相互掐出血来。

“你这一身,不也是才上身的么?”

司马迁环顾周遭,众人果然是一副且怕且稀奇的表情,那双双对对的眼,就在他和校尉之间溜转不息,俨然是在等着看好戏。司马迁年少气盛,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既恨别人把他当作笑料,又觉得自己有责任为民做主,便使劲摔开仆人,朗声说道:“大丈夫路见不平,当主持公道,如何倒做起缩头乌龟来!”

良久,霍去病才道:“还从没有猎物能逃出我的手心。那头白狼,不错!”说罢,他俯视身旁这柔弱如花的女孩,露出灿烂的笑脸:“你的比喻也不错。没准,我就是一头将匈奴人驱逐得无处藏身的恶狼!”

“是卫青的外甥,大汉皇帝刘彻的高徒。”

“对,那些个嫩羊哪是咱们这些个老狐狸的对手!当户大人,我和你去!”

霍去病瞪着眼:“襄哥,说什么呢!这是花梗临死前给我的。”

听霍去病如此说,曹襄自知失言。过去,霍去病常带花梗到平阳侯府,曹襄对他印象颇深,想到他已战死,不由得心思沉重。他缓缓走过来,把吊坠还给霍去病,惆怅的道:“唉,可惜了这孩子。可惜了这做坠子的人。”

霍去病接过吊坠,他也默默沉思。待到曹襄再次坐下时,他拿定主意,道:“襄哥,你的马车就停在宫外吧?”

曹襄眉毛一动:“怎么,又想拉我下水,偷偷出宫啊?”

霍去病像个孩子般天真的笑了,他的那点心思,全在他的笑容里表露无遗。曹襄别过脸,就是不看他:“陛下的话就搁在那儿,谁敢助你捣蛋,谁就吃罪。我啊,也没法子啦。”

霍去病往前挪了挪身子,他将头靠在曹襄的肩上,嘴里小声的嘟哝:“襄哥,你帮不帮?”曹襄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妙,他待要跳起来,却觉得腰间麻麻的酸痒。他自来最怕别人挠他,不由得手足乱舞,往下一倒,霍去病趁势骑在他身上加倍挠痒痒。曹襄笑得快岔了气,最后只好求饶。霍去病达到目的,才罢手,却觉得全身无力,便瘫软在一旁。曹襄爬起来,爱怜的责备他:“瞧你疯的!自己的身子都没大好,瞎折腾什么呀!”

霍去病躺在榻上,固执的看着曹襄:“襄哥,我想出去。”

曹襄本是要一口拒绝的,却见霍去病可怜兮兮的仰望着他。那向来灿烂的脸,今苍白如素缟;尤其是那眼,半点锋芒都没有,温润得似涧间春水,幽幽渺渺,说不尽的寂寞。曹襄由不得心软:他从来都视霍去病为弟弟,凡事都让着去病。今儿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他能不依么?

当一架马车辘辘驶出未央宫时,刘彻领着东方朔正朝霍去病休养的偏殿走来。这东方朔年纪比汉天子刘彻小两岁,是刘彻即位初年自荐入仕途的一位奇人。他为人诙谐机智,曾以辞赋劝谏刘彻戒奢侈,又陈述农战强国之计,但均未被采用。原来在刘彻看来,东方朔名过其实,是个嘴皮子、笔杆子强过实际本领的人,虽然拜他为太中大夫,但并不重用他。平常里,只把他看作是说笑解闷的俳优之人。今儿,他领着东方朔去见霍去病,便是想叫东方朔给霍去病说笑话解解闷。岂料还没到偏宫,便有宦者来报,说是骠骑将军已随平阳侯出宫散心,三四日才回来。刘彻一下子就变了脸,正待作。东方朔却在一旁似自言自语的道:“鱼翔于水,鸟飞于天。那像鹰一般骄傲的男人,谁舍得让他在宫里折了翼呢?”

刘彻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静心想想,便也释然。确实,乖乖如笼中之鸟的人,怎配做他的骠骑将军?于是大袖挥挥,领着东方朔回自个的寝宫说笑去了。不过,临走前不忘撂下狠话:四日之后,未央宫里若不见骠骑将军的身影,服侍他的人就等着受罚!

且说偏宫里的宫女宦者正瑟瑟惶恐,望穿秋水的盼骠骑将军快回来时,霍去病则躺在香软的马车里,朝长安南边的浣溪村驶去。按常理来说,曹襄不该让大伤初愈的霍去病单独出游,但他自霍去病荡漾的眼波里瞧出袅袅亭亭的影子,在为这个弟弟准备些生活必备品和礼物之后,便很识趣的下了车。

霍去病要去的浣溪村正是花梗的家乡,离长安约一百里,听说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去处,只是霍去病还从未到过。一百里地,坐着马车飞快奔跑,一天也是可以到的;但当时才下过雨,路面湿润,山道打滑,马车想飞也飞不起。何况霍去病出来时,天也有些晚,兼之曹襄一再叮咛要慢赶,那马夫只得收起胆儿,小心翼翼的驾车,惟恐颠着了车内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不得不耐着性子在驿站胡乱歇息一晚。

第二日早起,霍去病就催着马夫赶路。恰巧一出门就碰上了好天气,马车赶得顺顺当当;当马车驶进浣溪村的村口时,朝阳才姗姗迟来的爬上山头。

霍去病撩起车幕,往外眺望。只见一条村道,曲曲弯弯,在两列厚密的桑树林的遮掩下通达村里。从高的地势往下看,现浣溪村并不大,约百十户人家。那低低矮矮的村舍,都挤在青山下,绿水边。这村虽小,但依山旁水,村里花围树绕,倒也清新可爱。霍去病满意的收回目光,注意力放在道路两旁绿油油的桑林上。他记得花梗曾说过,一到春天,妹妹就和村里的姑娘们到村口采桑叶喂蚕儿——不知,今儿早上,她来了没有?

就在霍去病心念一转间,桑林深处传来姑娘的说笑声。霍去病忙示意马夫停车,在旁候着。姑娘们在桑林深处,看不到大路上的情况,自然就不晓得有人在边上窥听,她们只管说说笑笑的采摘桑叶。闹了一会,姑娘们大约乏了,暂时没了声音。霍去病正待考虑走还是留的问题,姑娘们却唱起了小曲,其声哀怨,完全没了刚才的那份喜悦。霍去病有些讶意,不由得走下车来,细细聆听。

“春日丽兮鸟鸣桑,姑娘来到桑树旁。柔风吹兮树摇摇,姑娘执筐手忙忙。”

“大道阔兮车马过,姑娘停住暗悲伤。姑娘悲兮有缘由,怕被公子带离乡。”

这歌的大意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它诉说的就是姑娘们内心的担忧:怕的就是忙农活时,被游猎的贵公子看中,而强行夺走。这样的事例,自古有之,六百年前的《诗经•七月》里就有云:“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说的就是一码事。若在别时,这等哀切之音在他霍去病自是过耳即忘,但由歌词联想到花蕾的绝世容貌,不由得揪心起来。他大步走进桑林,拨弄得桑叶桑枝“哗啦啦”的响。在里边采桑的姑娘们本来就满心忧虑,忽然听到这莽撞的声音,不由得如惊弓之鸟,只略略回头,才看见霍去病乳白色的绸织深衣(可惜,谁也没瞧见他俊秀非常的脸),姑娘们便一阵惨叫,慌忙扔下采桑叶用的竹筐,死命的抄近路往村里逃去。

霍去病好不扫兴,待要叫,又觉得不妥,只好黯然的退了出来。他讪讪的登上马车,心里只惦念着有没有惊着花蕾;设若惊了她,待会儿见了面,又该如何说?他全没注意到马夫正飞快的赶着车,直追着那群姑娘呢!原来,马夫会错了意,他以为骠骑将军看中了某个姑娘,便卖力的赶着,好帮骠骑将军遂其心愿。等马车追进村里,村民们一面满含怨恨,一面躲闪。就是那些自由觅食的鸡,闲话家常的狗,都被马车搞得狼狈逃窜,躲东避西。

这时,霍去病才现马夫行为粗鲁,忙唤他停下来。待得下车,他现自己已被村民包围,个个都恨恨的瞪着他。霍去病很是奇怪,但他还是不慌不忙的道:“请问,陈老汉家往哪里走?”

陈老汉便是花梗的继父,是浣溪村及周边几县颇有声望的土医兼兽医,霍去病以为这么一问,村民便会热心带自己去,没想到众人脸上的积怨更深。霍去病心头更奇了,看来得问问原因,然他还未开口,一个汉子便愤愤不平的嚷起来:“陈老爹就一个女儿,你们已经弄走了,现在还想要几个!”

这话不啻于当头一棒,霍去病顿时脸色煞白。马夫只道他是气不过山野村夫的无礼,忙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有这么对骠骑将军说话的么!还不快快跪下!”

村民们本已是同心同气,预备和眼前这个来猎艳的贵公子抗争倒底,现在忽然听说他就是威名赫赫的骠骑将军,不由得都呆了。大伙赶紧抛开有色眼光,平心细看,现眼前这个俊俏公子虽脸色煞白,却丰采夺人,翩翩风度里蕴藏着凛然正气,断不是什么轻薄公子。大伙便信了马夫的话,原先心头的那股憎恶之情顿时被敬畏之心取代。其实,他们知晓骠骑将军,不只是因为他在战场上的功绩,更多的内容跟花梗有关。大家想来,骠骑将军在花梗的家信里如神一般,大约也不该为个女子来为难他家人——何况花梗已为国战死,骠骑将军来此,当是来慰劳的居多。

如此一想,那个冲撞了骠骑将军的村民待要跪下,霍去病却径直走向他,还不计尊卑的一把握住他的手:“大叔,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原是十分惶惑,待要说声“罪该万死”,但见霍去病一脸诚挚,真情流露,便也不讲虚礼,爽快的把来龙去脉一一道来。事情起因要追溯到一个月前。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花蕾和村里的姐妹一早就到村口采桑叶。农家姑娘干活忙累,总少不了要唱歌去乏,更兼花蕾有把好嗓子,其又聪明乖巧,又曾跟村里的教书先生识得几年字,因之所编曲词,都是现捡现唱,既新颖有趣又富于生活气息,所以姐妹们便推她领唱。就在姑娘们互相唱答,惬意快活时,村口却撞来一伙恶徒,姑娘们避之不及,全被围住。为的是个轻薄公子,他一见花蕾,惊为天人,便垂涎三尺,当场要抢。幸亏全村四五百号人都在附近劳动,听到姑娘们的叫喊,忙操着家伙赶来救援。这伙恶徒才二三十人,一见寡不敌众,慌忙逃走。然三四天后,就有县里的张媒婆领着一干人敲锣打鼓的寻上门来,要给花蕾作亲,欲将她聘给那轻薄公子做侍妾。陈老汉虽只是继父,但他无子无女,早把花梗兄妹视同亲生,断不肯答应这门亲事,还把花言巧语的张媒婆狠狠的骂了一顿,又将她带来的各样彩礼全部扔出门去。张媒婆脸上无光,当场撩下狠话:“你这老头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老汉为人坦荡,平日又肯帮助邻里,在村里人缘极好。再则,花梗的生父在世之日,也极得乡人爱戴,更兼花蕾又是村民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大家就帮着陈老汉轰走那些人。当时谁也没把张媒婆的话放在心里。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忽有一日,邻县有户大户人家的三头耕牛得了一种怪病,遍请兽医,都治不好,因人推荐,找到浣溪村来,求陈老汉救治。陈老汉医术既高,为人又古道热肠,便连夜赶去救治。陈老汉忙乎了一天一夜,眼皮都没得合一合,总算为那家人治好病牛。临走时,那家人忽然说家里丢了钱,酸言酸语的就怀疑到老汉身上。陈老汉大怒,瞪着血丝牵扯的老眼,道:“皇天厚土为证,我陈老汉要是贪了你家的钱财,只要一出这门,就遭天打雷劈。”言罢,连替牛治病的钱也不拿,愤愤的回了村。却不曾想,他后脚才跨过门槛,县里的差役前脚就跟进门来,说是陈老汉因为私怨,竟将邻县那户人家的三头耕牛毒死。陈老汉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押到县里,人证物证面前,老汉百口莫辩,就被严刑拷打,定罪扔进牢里。依当时的汉律,可交钱替罪,如家里能拿出三十斤黄金,便可免了陈老汉的罪。

陈老汉在本村的日子虽过得舒服,但家里并无余财。他平日行医,病人多是穷苦人,有钱便收,无钱便罢,偶尔有些多余出来的钱帛,又被他拿去散济贫户。所以现今有急,竟拿不出手来。乡里人感激他,便凑钱相帮,但穷乡僻壤的劳苦百姓,又哪有那许多的钱。眼看父亲偌大一把年纪,身负鞭伤,又被关在牢里日日受苦,花蕾便求人上长安找兄长;偏花梗陪同霍去病朝夕宿在未央宫,一介乡民,哪里见得着他。陈老汉在牢里关了几天,背上的鞭伤化脓出血,再加上他忧愤满怀,便转成重症,气息奄奄,朝不保夕。花蕾在家和母亲痛哭一场,对母亲道:“从前文帝时代,有个叫缇萦的女子,她的父亲犯法当斩去手足,她就跟随囚车去往长安,上书给文帝,甘愿没身为奴,好替父赎罪。文帝为之感动,不但赦免了她父亲的罪,还在那一年废除了肉刑。现在,女儿愿效仿缇萦,不求恩泽天下,但求救出父亲,与母携老,颐养天年。”

花蕾的母亲王大娘只是乡里民妇,早被飞来横祸吓得六神无主,除了哭,根本就拿不出主张,便由着花蕾去了。花蕾在卖身为奴前,委托乡亲照顾母亲,并留下书信与花梗,但盼兄长早日来救她。这原是个不错的主意,然在花蕾买身为官婢那日,县里的一个差役(他曾被陈老汉救过)冒死来通风报信,说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原来,那个看中花蕾的恶徒乃是长安城内赫赫有名的恶霸——昭平君。昭平君的母亲是刘彻的亲妹妹隆虑长公主,因只有这个儿子,所以隆虑长公主对他是宠爱非常,又仗着当今皇帝是其亲舅舅,于是便飞扬跋扈,为非作歹——满长安的百姓,没有不怕他厌他恨他的。不久前,他无意中来浣溪村郊游,被歌声吸引;那日见乡民凶悍,强抢不得,后改来求婚,又是不成,便狠使出这个毒计。今花蕾卖身为奴,正中他下怀。乡民知道这个详情后,义愤填膺,又有几人仗义上长安来找花梗,要他趁妹妹尚未被转交给昭平君之前搭救她。这几个人运气很好,他们正赶上花梗从宫里出来。待花梗明白一切时,他忧心如焚,费尽心机的奔忙,听说为此还得罪了骠骑将军。至于下文,乡亲们就不知道了。他们回到乡里,陈老汉已被放出来,就在家调养;后来又听说花梗战死沙场,就更不知花蕾究竟飘落谁家了。只可怜陈老汉两口子,先失女儿,后死儿子,老汉是病上加病,像是没几天活头,直把王大娘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这翻讲叙,直听得霍去病脸色青了紫,紫了白,那藏于袖中的手,忍不住微微的抖。他心里着急,又气,又忧,回想起出征前花梗的反常情形和自己的不体恤,他心里真是悔恨万端;再一想到花蕾以柔弱之躯,还不知在哪里受苦,他更是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到这时,他才现,他已经是很在乎花蕾了。

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要村民带他去拜见陈老汉。

陈老汉躺在矮床上,王大娘正在给他擦拭身子。在老汉如皮包骨般干瘦的躯体上,暗红色的鞭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老汉完全被击垮了,看到骠骑将军的脸,眼珠子也不晓得动一动。看那神色,确实与大去之日不远了。霍去病揪心不已,忙坐到矮床边,半是宽慰,半是誓,道:“老爹,你放心养病,花蕾绝对没事。花梗的妹妹,便是我霍去病的妹妹。不用多久,我准带她回来看你。”

闻听此语,陈老汉混浊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眼泪缓缓流下来。他的目光定在霍去病的脸上,他颤悠悠的手,努力抓住霍去病的衣袖,费力的挤出几个字来:“公子,蕾儿无知,不知世事奸恶;身子又弱,受不得打骂,求公子一定要找到她——”

一语未了,老汉伤心至极,晕厥过去。于是,窄窄小小的农舍里哭的哭,忙的忙。霍去病插不上手,便退出来。他忽然记起曹襄在礼品里备有人参鹿茸一类滋补品,忙命马夫交与王大娘煎熬,给陈老汉灌下。待陈老汉再度醒来时,霍去病便进去告辞,他再次保证,他一定将花蕾找到,将她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此时的陈老汉已头脑清醒,识得来人是骠骑将军。想到骠骑将军亦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他说要帮忙,便不怕那昭平君来捣乱,花蕾自然有救。如此一想,心便宽了一半,病也减了几分。他挣扎着想起来拜谢霍去病,霍去病忙搀住,又宽慰几句,才辞别而去。

村民们将骠骑将军送至村口,才一眨眼间,那马车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一道扬起的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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