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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散往事如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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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关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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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只略略把了把脉,“赵大夫,连忙追出,只好按客。乐家山大为慌张,就摇摇头:翻了翻眼,请来这城?单单诊金就是五十两?”他自小喜动不喜静,不爱读书,对药物还有些造诣,诊脉医病一窍不通。人地两生,走出房间,情况如何,难道竟连方子也开不,这么就算完事儿了?大夫叹口气,“这位姑娘的病拖:似乎颇为可惜无奈,来势颇为凶险,却也并非无药可医。这病乃,只不过,对周围的人只怕有些不妥当。眼下正是灾后,若是家中无法另辟静室休养,照官府规定,病人须送至城外专设的医馆,由专人看护,不可于客栈停留。”乐家山心中着了慌,幸而他走南闯北经历了不少事儿,面上毫不流露,赔笑道:“既然官府有规定,在下会想办法寻个养病的场所。还请大夫您先开个方子,尽尽人事。”“好吧,老夫这就开个方子,先吃上两天。若是好转,就按原方子接着服用下去,直到痊愈。若是不好,也不用再找人瞧了。”乐家山心中暗骂:如此失德,算什么名医!面上只能唯唯诺诺,收起药方,恭恭敬敬送了那大夫,转身对着掌柜就是一揖:“大夫的话,掌柜想必也已听见。还请行个方便,宽限两日,在下这就出门去设法租赁住房。这两日王姑娘房中所有需要都由在下派人照料,不会烦劳店家。实不相瞒,这位姑娘不但与我家中沾亲带故,其身份非比寻常,不容有失。万一有个好歹,不但在下难逃其责,其家人亲友若是追究起来,便是贵店贵东也要担点干系。”一番话软硬兼施,掌柜点头答应,有些被威慑住了。乐家山松了一口气,将药方交给自家伙计去抓药,回头嘱咐几句,连忙出门为楚言寻找住处。吓唬掌柜的那几句话,其实也是他的烦恼。这事没遇上算好,碰上了却不能不管。且不论楚言的身份和在皇家人心中的地位,她是妹妹芸芷夫家名义上的主人,实际上的一个重要成员,芸芷在好些方面都深受其惠。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管。不但要管,还要管好。否则,不但无颜去见靖夷和芸芷,万一楚言有个好歹,先不论佟家如何,他们乐家承受不起任何一位皇阿哥的雷霆之怒。他这次采办的药材是加工几种成药的主要材料,如果不能按时送到,同仁堂的生意很可能会受到影响。看样子,楚言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他在此地无亲无故,无人可以托付。更要命的是,那个大夫张口就是时疫,不但店家,就连他的伙计只怕也有些恐慌。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也有些耳闻,他知道官府在灾荒时设置的药局医馆是怎么回事,尤其楚言这样的妙龄女子,就是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他绝不能让楚言落到那个地步。走了几个地方,才打听到有两家的房子出租,可惜一家屋舍破旧失修,不适合居住,另一家地方环境太过杂乱。乐家山强压失望,还要再往前打探,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找了来:“二少爷,不好了,官府来了人,要把王姑娘带走呢。”乐家山赶到之时,场面已经乱了。几个衙役凶神恶煞一般冲进来,声言患了时疫的病人不许久留,这就必须搬去城外的医馆。掌柜的表面上劝了几句,其实也是巴不得赶紧赶他们出去。同仁堂的几个伙计好说歹说不成,也闹不清这位王姑娘与东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得一面拖延时间,一面分出人手去寻少爷。只有小峰抱了拼死的决心,站在楚言房门前,拦着不许那些人进去。衙役中有人失去了耐心,就要破门而入把病人揪出来。店家不肯真心去劝,同仁堂的伙计有所顾虑,竟被他踹开了大门,小峰急得扑上去又撞又咬,没两下就被拨到一边。那些衙役平日都是横行惯了的,哪里肯平白吃一个小鬼的亏,上去对着小峰就是一顿拳脚。乐家山的伙计自然不能看着这么个孩子被人打死在眼前,掌柜的也怕在自己店里闹出人命,只得出面调停。小峰被救下来时,满头满脸的血,浑身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块好肉。乐家山又气又急,吩咐完伙计照料小峰,对着掌柜怒道:“在下先前那番话,竟是掌柜的耳旁风了?”掌柜赔笑道:“小的既答应客人宽限两日,再没有不作数的。只不过,后院的客人听说了这边有位得了时疫的姑娘,担心被传染,自去报官。两边都是客人,你让小的得罪哪一边?”衙役得了好处,不再那么强横,仍摆足了架子:“淮河大水,各处都有不少逃荒的灾民,出现时疫,是要紧的大事。隐匿不报,不管是谁,都是大罪!如今四皇子正在淮安府,出了事儿,别说你们两个,就是我家大人也担待不起!”“你是说,四阿哥现在淮安府?”乐家山不知该喜该忧。“可不是。四皇子性子冷,手段硬,雷厉风行,我家大人早有耳闻,故而再三吩咐下来,这段日子决不可出岔子。这位姑娘也是可怜,谁没有个三长两短的时候?可谁让她偏在这时候这地方生了这病?兄弟们吃公粮,只能按上面的意思办。这位公子,你要是能找个独门独院,立时把这位姑娘搬过去,兄弟们就当今天没跑这趟,要不然,只好让兄弟们把这位姑娘带走了。”四阿哥的性情手段,京城中又有几个不知道的?可也正是这位四阿哥,与佟家关系非浅,一向最肯照应楚言。楚言不知怎么脱离了皇上的銮驾,又自称姓王,多半是另有打算。可是,佟姑娘,不论你想做什么,都要先留住性命才是。乐家山沉吟片刻,有了主意:“这位官爷,可否让人陪在下跑一趟?屋内这位姑娘与四阿哥有些渊源,该搬到哪里去,只怕还要请示四阿哥。”“大胆刁民!蹬鼻子就上脸,也敢与四皇子攀亲?给我拿下了!”乐家山冷冷一笑:“官爷何必着急?是与不是,到四阿哥面前一问就知。官爷们若是知情不报,耽误了这位姑娘治病,回头四阿哥计较起来,你家大人担待不起,却不知哪位官爷担待得起?”说话这位衙役正要威,却被边上一位拉住了。那位心思较为活络,想起了一件事:“钱哥,慢着。你忘了?四皇子正命知府大人寻找一位年轻姑娘,该不会就是这一位?”“啊?!”几个衙役都是一惊,提起找人这事,他们也都是知道的。明面上虽然没闹出太大动静,外松内紧,只差没把淮安府给翻过来。四皇子巴巴从京城调了好几个人过来,四处查访。知府知县都得了吩咐,一天几次派人打听消息。他们这些官差也都得了消息,知道有位身份尊贵的女子正流落在淮安地面上,这阵子见到单身的女子都先客气三分。眼看官差前倨后恭的情形,乐家山苦笑:“四阿哥若是在寻访一位姑娘,多半就是这位了。”四阿哥认了真,佟姑娘就是没有病倒,只怕也难以逃脱。四阿哥坐在桌前,对着手中的玉佩出神。今春,山东大旱闹蝗虫,苏北连着几场大雨,淮河又涝了。灾情虽然不算严重,赈灾防疫还是少不了的事儿。赈灾的钱最不该贪,也最好贪。他接下这个劳神不讨好的差事,跑这一趟,顺便迎圣驾回京,多少也怀了一点私心。十三弟来信说她情绪消沉,生了场病,拖了许久,虽然还不至于不理不睬,对十三弟也冷淡了很多。十三弟有苦说不出,只能往他这里倒倒苦水。收到十三弟那封信,他就开始心惊肉跳,老觉得她要出事。还在徐州,就听说她掉进了洪泽湖,居然是被太子的小妾推下去的。真不知南去这一路,她受了多少委屈!既然喜欢她,等了她那么些年,口口声声一辈子会对她好,为何连这些小事也不能护她周全?四阿哥对最亲近的这个弟弟也生了几分埋怨。康熙见了匆匆赶到的四阿哥一面,嘱咐他办好赈灾事宜,顺便寻找楚言。太子不知是不是受了责骂,咬牙切齿地指控她蓄意逃跑。十三阿哥一反常态,沉默寡言。那个未开口先笑大大咧咧的男孩是不是再也不见了?没等他找到机会安慰十三弟两句,皇上一行起程回京了。赈灾的事还好,交给地方上的官员,时不时提点几句,盯上几眼,也就是了。洪泽湖沿岸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要把她找回来,可不容易。到淮安府的第三天,他见到了这个玉佩。她曾经投宿的那家小儿子,意图对她不轨。她逃走时落下这枚玉佩,被那人识到,拿去换了十五两银子喝酒嫖娼。一个满人官员无意中见到玉佩,认出上面的满文,一面派人呈送四阿哥,一面命人锁拿了那家人。终于有了她的一点消息,四阿哥欣慰之余,更加担心。原来,她还记得他的话,一直把这个玉佩带在身边,可也不知是不是准备着几时再送进当铺去。从小娇生惯养,凡事都有人为她张罗,她哪里知道世上艰难,人心险恶?这么贸然出逃,也不知要吃多少苦。一想到她险些遭了那个无赖的毒手,弄不好沦落风尘,求死不能,他就冲动地想杀人。总算从那家人口中得知她要往淮阴来,算是有了点线索。不知她要来找什么人,也许在淮阴城里安排了人接应?以她的聪明,不会想不到独自出逃的艰难。谁在帮她?他派人在淮阴城里找过,洪泽县和那个村落方圆几十里找过,附近几个州县的船行车行全都留了话,从京中自己府里属下星夜兼程调来十来个办事老练又认识她的人在重要的路口码头巡查。可过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她出了什么事?会不会那日逃跑时失足摔下山了?是不是生着病受了伤,等着救护?会不会又遇上了坏人,正被关在某处?会不会着了什么人的道落了难?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不晓得她那点机智,遇上真正的坏人,根本无用。她的容貌气质,鹤立鸡群,弄不好身上还带着从九弟生意里分出来的那些银票,整个儿就是一头肥羊!他不敢多想,又不能不想。前日起,他已经让人变着法儿把城里和附近几个镇子有些势力的鸨母牙婆都给抓来审讯一番,还是没有她的下落。他放了一半心,更悬起了另一半心。皇阿玛说:“真要找不到那丫头,就算了,由她去吧。”可他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也不敢就这么算了。如果她平安,还罢了。可玉佩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他怕如果他算了,她会在什么地方受苦,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他怕自己会在午夜噩梦,看见她在流泪流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四阿哥皱起了眉头。没等他话,管家戴泽跑了进来:“四爷,佟姑娘找着了。”客栈中众人没有想到四阿哥会亲自前来,纷纷退后几步伏身施礼,都暗自庆幸不曾真对那位姑娘做过什么。小峰裹好伤,刚把小岚哄得不哭了,就听说又来了一拨人,连忙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张开细瘦的胳膊护着那道门:“谁也不许碰我姐姐!”四阿哥冷哼一声,乐家山赶上去拉开小峰,捂住他的嘴,拖了他一同跪下:“这孩子一路与佟姑娘同行,也曾舍身相护。还请四爷看在他一片赤诚的份上,饶恕他语言无状之罪。”“起来,站到一边去。”四阿哥冷冷说道,越过他们进入房中。楚言正着高烧,不省人事,头蓬乱,脸色蜡黄,双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嘴唇干裂,口中时而出嘶哑含糊的呓语。“阿楚,阿楚。”四阿哥柔声呼唤,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只觉得触手滚烫,而她毫无反应。她晒黑了,也瘦了,如今的模样,就是他乍一眼也要认不出来。初次见她以来,笑也罢,哭也罢,调皮捣蛋也罢,强词夺理也罢,就连委屈就全的时候,她也总是那么生气勃勃。一阵子不见,竟落得这样!四阿哥心疼地理了理她的头,擦了擦她额上的薄汗,拿开她身上盖的客栈的棉被,从何吉手中取过自己的披风,小心地把她裹住,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口中下着命令:“让他们把车靠到门口,把淮阴城里有些本事的大夫全都给我找来。”“喳。”何吉慌忙答应着,一溜烟地跑在前面。经过乐家山面前,四阿哥脚步一缓:“来日,定有重谢。”不等乐家山有所表示,四阿哥已经抱着楚言走出客栈,登车而去。淮阴城里,有点名气的大夫黑压压地站了半间屋子,个个忐忑不安,噤若寒蝉。四阿哥皱着眉头坐在上方,手指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你们都是杏林高手,说说你们的高见吧。”指了指前排的三个人:“你们见过病人,诊过脉。你们先说说病人的情况。孙大夫最年高德望,你先说。”“是。”被点到名的孙大夫,心中斟酌一番,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依老朽之见,这位小姐一向娇生惯养,只是最近不知什么缘故,忧虑太过,奔波劳累,加上饮食不继,失了调理,埋下了病因,又遇上春夏之交,不幸染上了风寒。这病本来不重,只可惜耽误了些时日,加上体质原本娇弱,猛然作起来,来势汹汹,大意不得!”“哦。依你说,只是风寒,不是时疫?”“今春虽遭了水患,却不算严重,官府措施得当,适时赈济,灾民流民人数比往年少了很多,老朽四下行医,见了不少风寒时感,尚未见过一例时疫。”四阿哥脸色有所缓和,指了指另外几个人:“你们几位怎么说?”“孙大夫所言极是。”“这位是妙春堂的赵大夫吧。你怎么说?里面这位小姐是不是时疫?”赵大夫连忙深施一礼,赔笑道:“小人赞成孙大夫所言。小姐只是染了风寒,不是时疫。”被四皇子选去为那位小姐诊脉,又点名问话,可见在皇家人眼里他的医术已经是淮安府冒尖的几个,出了这门,他的名气又可以大上一截。“难道赵大夫也没见过时疫的病人?我怎么听说,你今儿早些时候曾看过一个女病人,正是时疫?难道赵大夫先前竟是误判?府台衙门的几位差役可已经闻讯过去逮人了。”“这个——小人今日确曾在一家客栈见过一例时疫。”赵大夫惊出一身冷汗,横下心一口咬定。“医者父母心。赵大夫该不会连自家的孩子也认不清吧?怎么几个时辰前诊治过的病人,这会儿就忘了呢?同一个病人,早先说是时疫,这会儿又说不是,是何道理?”赵大夫说不出话来,只能跪下磕头求饶。早先客栈里那位女病人,他没当回事,懒得仔细看,方才那位小姐身份高贵,他太当回事,没敢仔细看,哪里知道竟会是同一个人。四阿哥重重一拍桌子:“你身为大夫,不肯用心治病救人,只知敛财沽名,信口开河,草菅人命,更有甚者,散布谣言,混淆视听,扰乱民心,其心可诛!”赵大夫吓得浑身有如筛糠,抖抖索索地匍匐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那些大夫,有的胆小有的心虚,只吓得腿脚软,牙齿打颤。有些原本不齿赵大夫为人,懒得为他求情。也有些同行相争,暗自幸灾乐祸。剩下的即使认为他罪不当诛,扬州十日,阴影犹在,早听说满人贵族常于谈笑间杀人,又亲眼见到四阿哥翻脸如翻书,哪里还敢说什么。孙大夫到底是这些人的精神领袖,定了定神,赔笑施礼:“回禀四阿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等行医,偶尔误判误诊也是有的,未必存心为之。淮河水患,由来已久,厉害的年份,饥民遍野,瘟疫横行,十室九空,每每想起都是心有余悸,故而每到这个时候,官府百姓都特别小心,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赵大夫也是谨慎太过,草木皆兵。好在尚未造成严重后果,还请四阿哥高抬贵手,让他改过自新。”此言一出,胆子较大的,捱不过情面的,纷纷附和。到后来所有人异口同声:“请四阿哥高抬贵手,绕过他这一次。”四阿哥其实并没真想杀这个大夫,只是心悬楚言下落,担忧了好几天,好容易找到了,却是奄奄一息,若是一个不好,真被带走了,又不知要吃多少苦,弄不好等他赶到已经没了性命,想起来就觉得一肚子气愤。客栈危机,始作俑者正是这个黑心庸才的大夫!气恼之余,借机作一番,也不排斥结实赏他一顿板子,听见孙大夫那番话说得有些道理,又见这些人齐了心求情,想想楚言还要靠着他们医治,也不好太过为难,当下冷声道:“既这么着。来人!把他那个妙春堂的牌子拆了,作为惩罚。从此不许他在淮阴城里行医。”几位大夫悄悄吁了一口气,又恭维一番四阿哥的仁慈大度。赵大夫才德平庸,拉病人抢生意却是一把好手,去掉这么一个竞争对手,许多人也是乐意的。赵大夫保住了性命,又逃过牢狱之祸皮肉之苦,已是感激涕零,不敢再求其他,磕了个头,被人带了下去。四阿哥对着孙大夫抱了抱拳,神色诚恳:“孙大夫医术品德皆人一等,病人就拜托了!”孙大夫慌忙摆手:“不敢,不敢。老朽自当尽力而为。只是病人身体娇弱,眼下病势十分凶险,不容乐观,若能挺过今明两日,苏醒过来,老朽才敢说有几分把握。”四阿哥给了他一个好大的面子。可是,皇子的礼遇也是好得的?“既这么说,这几日还请孙大夫长留在此,万一病势加重,也好随时对症下药。”见他面有难色,四阿哥淡淡一笑:“孙大夫还有医馆家人需要照料,偶尔离开一下,情有可原。就请在这些大夫里挑出两位得力的,作为助手,我也好放心一些。”大夫们退了出去。四阿哥独自坐在椅中出神,想着该如何向康熙报告楚言的事。戴泽走了进来,躬身问道:“四爷,同仁堂那些人预备明日启程,想问问佟姑娘带着的那两个孩子该怎么办?”“她带了两个孩子?除了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还有一个?”“是。还有那小子的妹妹。他兄妹俩家中被水淹了,外出逃荒,遇上佟姑娘,佟姑娘认了他们做弟弟妹妹,带着他们一起走。前些日子,那小子病了,也是佟姑娘看护的。”“他两个命倒好!”四阿哥失笑,叹息道:“还改不了动不动认亲戚的脾气!自己都管不好,还一口气认下两个小的!找个地方让人好生养着,别怠慢了,省得回头想起来闹着跟我要人。”“是。还有,善大人派人来问,那一家子该如何处置?”楚言平白受了这些苦,说到底都是拜那泼皮所赐!四阿哥恨声道:“居心不良,以下犯上,图谋不轨,死有余辜!”戴泽本想说其罪不至死,看看四阿哥神情,转念一想,佟姑娘“落难”的情由只怕还要着落在那家人身上,躬身答道:“奴才这就去安排。”处理完手边一点事务,四阿哥往楚言住着的偏院走去。两个仆妇正往她嘴里灌药。一个扳着她的头,掰开她的嘴。另一个用簪子撬开她的牙齿,拿勺往里灌。她虽在昏迷中,身体却本能地排斥着,沉闷痛苦地咳着,药汁从嘴角溢了出来,流得满处都是。“混帐东西!这是做什么?”四阿哥心底那点小火苗又窜了起来。“四爷饶命!”两个妇人吓得浑身一哆嗦,慌慌张张地跳起来,剩下的药汁有一半倒在了楚言身上。四阿哥气得头顶冒烟:“来人!把这两个蠢才给我拖出去!找两个会做事的来!还有,姑娘的药再煎一碗拿来。”在床边坐下,取了汗巾为她擦拭,再看她眉头微锁,身体时而还会抽搐一下,睡得十分不安稳,不由大为心痛,俯下身,握住她两只手,凑近她耳边,低声安慰:“阿楚莫怕!我在这儿!”想到大夫曾说她的病势凶险,能不能好全要看这两日过不过得去,不觉有些心慌,想起怀中的玉佩,连忙掏出来放在她的枕边,默默祈求:“额娘,她的身子里流着和您一样的血。您在天有灵,保佑她平安!”何吉过去看着人把药煎好,吹凉一些,亲自端了过来。四阿哥接过药碗,打何吉出去,扶着楚言坐起,柔声哄着:“阿楚,吃药了。吃完药,病就好了。”楚言此时烧得稀里糊涂,人事不知,哪里知道自己张嘴。眼见喂不下去,四阿哥扶着她重新躺下,怔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决心,一手托起她的颈下,另一只手将碗送到自己嘴边,含住一口,再用唇顶开她的嘴,慢慢哺了进去。如此,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一碗汤药全都喂进去。她的唇渐渐恢复了柔软红润。他脑中不期然浮现养心殿那一幕,恋恋不舍地放开,一只手轻轻拂过她安静憔悴的面容,暗自叹了口气:“阿楚,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命人取来温水,亲自为她擦脸洗手,退下袜子,现她脚上有几处伤痕水泡,因为没有及时上药包扎已经炎化脓,四阿哥连忙唤人找大夫去要对症的药膏,自己动手用茶水洗净患处。猛然间想起上回她在西山扭伤了脚,十三弟背着她一路走到灵光寺求医,忽然觉得口中苦涩异常,原来她喝的汤药竟是极苦的。勉强忍住心中难过,从何吉手中接过药膏,为她抹上,仔细包扎起来。眷念地望了一眼,毅然走了出去。见过几个地方官员,处理了几份公文,时间已经不早,四阿哥收拾了准备就寝,心中始终有些放不下,就让何吉过去看看她的情况。不一会儿,何吉回来,报告说:“听新来的丫头说,佟姑娘睡得不踏实,像是在噩梦,不时还说着胡话。”四阿哥来回踱了几步,终于还是心底那份担忧占了上风,抛开心中的包袱,亲自过去探视。她不知梦见什么,一脸凄然无助,口中喃喃地唤着爸爸妈妈。虽嫌她称呼古怪,四阿哥一看就知道她在找亲娘,只觉的心被揪了一下,许多年前的记忆浮了上来。她的娘早就没了,她爹也顾不了她,她还能有谁呢?四阿哥靠在床边,半伏下身子,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拂:“阿楚,还有我呢。我在这儿,一直守着你。谁也不许伤你,谁也不许带你走。”连说了几遍,楚言渐渐安静下来,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沉沉睡去。等她睡熟了,他慢慢直起身子,准备离开,却现她的一只手不知何时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襟。四阿哥一愣,目光从她那只手,掠过她安然平静的睡颜,再落到枕边那枚玉佩,冷硬的心突然变得非常柔软。用手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几缕头,低声叹息道:“阿楚,你的心,你自己当真明白么?”担心惊动了她,不敢勉强抽身,四阿哥索性和衣侧身在床上躺下,揽着她,心中安定,不一会儿也就沉入梦乡。一连两天,四阿哥夜间都回过来,抱着她入睡,就连喂药换药净面洗手这些杂事,也都是亲历亲为,不肯假手他人。他近身的几个人对主子的脾气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视若不见。挑来服侍楚言的丫头仆妇,就算心中有想法,也不敢多说一字多一声。==重感冒,难受,没精力码字。先把存货上来,明天停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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