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画好了皱纹,李子涵一个,
师生两个说,达者为先,力求天然。整理那两片小胡子,又按着碧波,你一看就。乖乖地给我当小,我能说捉你的就是我的人么?“见鬼,别说话!”
“非也非也,俗话说学无长幼,一根根妥,放在桉上,
李子涵心想!”
越卿尘更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六郎,把我……放,你做了皇帝?”
“哎呀,流出什么啦,你弄脏了我,湿湿滑滑的!”明月感觉掌心潮热滑腻,便抬头去和李子涵抱怨,却见这少年这么一会的功夫竟然满头是汗,鼻孔翕张,原本白皙的脸满是红晕,那红晕还似要往脖颈里蔓延,咬着唇一脸痛苦难挨的表情。
此刻谢襄和池满春已被李府下人领了过来,见溪水每逢转折蜿蜒之处就铺着一条锦毯,上面设有案几,摆放果蔬看盘,不觉都笑着赞人别致风雅。忽然四下突然一静,原来李文泽引着平南王宇文铎从知鱼槛上下来,大家慌忙参拜不迭。
仆两个说的就是眼前这条古运河,横贯南北,北起上京,南下杭州,共计约两千公里的水程,端的波涛浩淼,舟楫如云。
“咳咳!!”
谢襄又被噎了一下,“越发胡说了,你姐姐是闺中弱质,如何能拿来相提并论,我看你的书都白读了,赶紧下去!”
“爹,还是你说的呢,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分什么男人女人,迂腐!”
谢瑾不服气的皱鼻子,说完又小声的加了句,“是不是第一,比了才知道!
”
“越说越荒唐了,难道你还想你姐姐上这来比试不成?她怎么能上这来。”
谢襄恨不能捶这臭小子几下,光长饭量不长脑子的东西。
“伯父,谢小说的是,子涵愿意比一比!”
“爹,我怎么就不能上这来,这是我家,哪里我不能来!”
“你这孩子怎么也跟着胡闹!”
谢襄没好声色的瞪了下李子涵,然后就听一声清脆甜腻的声音响起,不由头嗡了一下,我就知道,这不孝女定不肯乖乖听话,果然来搅局了。
桌方才的争论并未引起注意,欢笑声,闹酒声此起彼伏的轰起。
可是明月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全场静了下来。
那声音又清又脆,似是轻快的溪水滑过白石,又像湃着蜜桃的井水,带着微凉的甜香,调皮的从众人的耳旁转着旋飘过,引得所有人往声音响起处瞧去。
一个女孩子款款而行,雪白的褙子轻柔的压着浅碧的裙摆,二十四副的罗裙,掐褶暗藏玄机,银色丝线绣着暗纹,一动,这裙子就活了,宛然清晨滚着露珠的荷叶,随风摇曳,与出水的白莲顾映生辉。
女孩子带着薄纱,不知纱下是何等出色的容颜。
几多少年公子此刻都暗暗猜测。
正想着,就看那女孩子清澈见底的眸子忽的环场一转,如湖上清风徐徐而来,人人都觉得吹到了自己身上,吹得惬意又妥帖。
“李公子,你想怎么比啊?”
“有道是客随便,既然是在小姐的家中,怎么比,自然是由小姐说了算。
”
子涵打从看到明月,心头就乱跳,如被火焚,不知怎的,口干舌燥,又慌乱又幸福,四肢和经脉似乎都灌满无数的力量,就是不知道怎么打出去。
此际,见明月向他询问,师傅教了十来年的举止安详总算来了,抑住满腔兴奋,镇静的答。
“那就,抢花令吧!谁先抢到五令便赢了!”
抢花令的游戏一般是每组三人作而成,场中虚吊多个镂空彩球,每个彩球中暗藏一道金牌,牌上书有不同的花令。
场外先有令官给出花令首句,射令之人便要据此蹴鞠,射下对应的彩球,彩球碎开,金牌坠落,第二人随即跟上抢令。
抢了花令的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蹴鞠传给接令之人,接令之人接到金牌须即刻对出花令。
若接令之后答不上来,还是要将蹴鞠拱手让人的。
如此环环相扣,每一环节都讲究配默契,考较典故诗词迷联,不一而足。
最后依据所射花令数量,多者胜出。
锦云朝的皇族来自草原,崇尚武力,故此朝代更迭后,好武之风南下,便是闺阁之中,也多有女子习武。
原本在仕宦名流中风行的蹴鞠游戏,竟也渐涉闺阁。
只因为扬州乃是天下文脉之源,文墨之胜非他处可及,因此上,便是蹴鞠小道,也要玩的雅俗共赏,别出心裁。
“姐姐,我与你一组,再加上天远表哥,我来射令,天远表哥来抢令,姐姐来接令如何?”
谢瑾喜欢自家这位温良宽和的表哥,故此,第一时间便拉扯上他。
“就依小所言。李公子,你可想好了与谁组队?”
明月微微侧头,美目顾盼灵动。
“嗯,王家言文、言章两位兄愿意和我组队!”
“不妥,不妥,爹爹不是说你是第一人嘛,第一人就是一个人,哪里能再多出来两个,我看王家两位哥哥也算我们队里好了!你敢不敢一个人和我们五个人抢花令?”
谢瑾胡搅蛮缠,打断李子涵的话,只为爹爹一句赞扬,故意倚小卖小,难为李子涵。
“哪有这个道理!”
“这不公平!”
“李兄答应他,大丈夫千军万马一人足矣,何况就对上五个人。”
“就是,就是,一挑五,赢了他们,咱们跟着光鲜。”
这些公子哥们多是年少喜事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旁边起哄架秧子,恨不能替李子涵答应了才好。
也有老成的,为谋赢先算输,觉得要是在众人眼前输了,那明天可就天下闻名(丑名)了,暗自替李子涵忧心。
谢襄与那些长辈一旁看热闹,笑着闲话,竟也不管这些少年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