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彻底停住了,一左一右的姑,她的身子晃悠了,
但显然有一个人确。
然后吴珣就看见赛婵娟的笑容凝滞了,忍不住看向陆詷,吴珣也有些愣:宁伯好。可另一位还在继续直,单手抱拳:“主子。”听声音确实是女子,但声音干脆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陆詷却是一脸的爱莫能助,“娟娘,”
两人单膝跪地,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吴珣吸了吸鼻子,他闻到了一股,因为这个距离,一股很奇异的香气,似木香但又不是单纯的木香,这个味道他似乎。味道温润如玉脂,不过又有些不太一样,小詷手上的味道更清新一点,而邻居爷爷那儿的似乎更厚重沉稳一些。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林飞章尴尬地搓了搓耳朵:“烫,茶太烫了。”
“是谁?!”大汉眼睛都被激红了。
陆詷淡淡地道:“白老板要是不卖消息我就走了。”
陆詷挡下这件事的理由只有一个:“不行,差辈儿了。”
正当陆詷拿起杯盏喝一口茶水的时候,就看见几片桂花花瓣幽幽地落入了杯中,在热茶中打着旋儿。
孙明城:“……”到底是谁买的茶点?怎么能这么噎人呢?
“在下吴珣。”吴珣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人越围越多,刚刚因为大雨躲在周围的铺子中的那些人此刻因为雨停了也都走了出来,是以此刻这条街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来人正是昨晚想请他们喝一杯的高爷,也就是通源当铺的大东家高鸿义。
“宁伯,你去过江南吗?”
“你就知道欺负我。”吴珣想了想,肯定地道,“你小时候就欺负我。”
秋娘这下子当真有些恼了,转身瞪他:“好啊,你还知道我这里不是什么良家的地方?可你呢,偏偏每次都只来听琴,我就想不明白了,这武馆对面听琴能听出什么花来?”
老先生慢悠悠道:“只因为这是京城,天子脚下,龙脉所在,四海皆仰……”目光扫了底下这些蠢蠢欲动的江湖人,一摔醒木,“不敢造次。”
“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暗九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吗?”
“我就是说我逛青楼是破了色戒。”吴珣一手撑着脸,另一手抛着葫芦,委屈道,“我也没有说错啊。”
暗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内心深深地替主子掬了一把辛酸泪,秉持着八卦到底的精神,自诩爱情小天才的暗九忍不住点拨了一句:“可能他在气你觉得那些青楼女子有美色。”
“咚”地一下,吴珣手中的葫芦顺着瓦片叽里咕噜直接滚下了屋檐,暗九想伸手去接结果没接住,就见吴珣一个翻身就消失在了屋顶上,随后一个葫芦“嗖”地高高飞起,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直接落在了暗九的掌心之上。
暗九有些傻眼,吴珣的功夫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暗九又眼馋又后悔,后悔小时候师父压着自己练功的时候他尽钻茶楼听书了,现在再想驰骋江湖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正想着,暗九正对的屋檐上出现了一只手,只见指头微微施力,扒住屋檐的吴珣露出了半张脸:“谢谢你的建议和你的酒,你其实是个好人,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弥陀佛。”
暗九:“……”
暗一直到去叫暗九轮岗的时候,才发现他双目发愣碎碎念中。
暗一习惯了暗九的抽风,一巴掌拍了下去:“你小子怎么了?”
暗九抬头“哇”地一下抱住了暗一:“我不管我要买花衣服,太子妃竟然说我是贼!”
暗一哭笑不得地捂住了暗九的嘴,压低声音道:“让你嘴上没把门的,宁总管能说不代表我们能说。”
“我就说我就说我就说,谁让他说我像贼的。”暗九腮帮子气鼓鼓的。
暗一无奈,最终妥协了:“别号了,你不是一直想在胸口绣牡丹吗?准了。”
还没等暗九笑开了花,就听见暗一又补了一句话:“只准用黑线。”
暗九:“……”黑线就黑线,总比不绣强。
而从房顶回到房间的吴珣一头栽在了床上,往陆詷那边凑了凑,揪住了陆詷的领口,含糊道:“你不许生气了。”
陆詷当然也没有睡着,任谁床上突然少了一个人也都是睡不着的:“这么霸道?”
“嗯。”吴珣也不反驳,揪着他的衣服,突然把自己的脑袋埋了进去,“她们、她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珣的声音小了下去,陆詷愣住了,低头嗅了嗅,这是喝了酒?还有桂花的香气。
“你刚刚想说什么?”陆詷哄着吴珣,想听听后半句的话。
“她们……”吴珣又往陆詷怀里凑了凑,“她们都没有你好看……”
“珣儿?”等陆詷再叫吴珣的时候,就传来了吴珣因为喝酒变得沉重的呼吸声,陆詷哭笑不得地伸手在他的脸上擦了擦,还有一点酒渍,“小花猫偷油吃都比你吃得干净。”
陆詷生气吗?确实生过,但是生着生着也就消气了,他跟一个傻小子计较个什么劲?珣儿又不可能会喜欢她们,不过就是傻了点呆了点嘴笨了点。
陆詷揽住使劲往自己怀里钻的吴珣,顺了顺他的背:“好,我不生气了。”
也不知道吴珣听见还是没听见,但他也不再动弹了,就像块年糕一样紧紧地贴着陆詷。之前几日同床共枕他们好歹还有一床被子隔着,可现在……陆詷长叹了一口气,珣儿的色戒破没破不好说,但再这样下去,他是真的要破戒了。
……
翌日。
吴珣抱着自己的脑袋坐在石凳上,宁伯送来了一碗胡辣汤:“少侠喝这个,醒醒酒。”
“好点了吗?”陆詷伸手在他的额上拭了拭,“还不舒服吗”
“我觉得有一群小人在我脑海里打鼓。”吴珣叹了一口气,“怎么才能把他们赶出去?”
陆詷失笑:“你是第一次喝酒?”
吴珣一脸的悔不当初,捏着佛珠碎碎念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怕什么。”陆詷舀了一勺胡辣汤吹了吹后喂给了吴珣,“别人要问起来,你就说徒弟随师父。”
提起师父,吴珣再次捧起了脸,喃喃道:“完了,我以后没有立场不让他喝酒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吴珣摇摇头:“还有个人知道,酒是他给我的。”
“谁?”
“一个飞贼,昨天从我们屋顶上溜达过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