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倩不买刘祥云的账刘祥云扫兴而归了。
北京造反派在批斗所谓的“走资派”时有时拳脚相加其惨状目不忍睹。母亲当然不会相信男同学。这次你来我家我就是要让他看看我找的这个男朋。但带来的这个男同学不能不给母亲交待她临时编了个慌说是串联的同学路上身体不舒便带回来了。两人抱在一起哭了一阵子。
母女俩很长时间没见见了当然有说不完的话特别是父母受到了政治冲。我们一块买菜的时候我故意和你手牵手从他家门口过说也巧他正好看见了。第二件事是这次你来我家看见的那个叫刘玉华的那是个。
拿起笔作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
这里我给你讲两件事第一件我在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我们学校院长的儿子是院里一个小干部比我大五岁托人找我要和我谈对象瞧他那熊样长的歪瓜裂枣看了叫人恶心我那里看得上他我当场拒绝了。没想到他亲自找到我说我家出身不好长的再好也没人要只能嫁给他。我说我这朵鲜花就是不想插到你这堆牛粪上。他说不嫁给他只能找个残疾人不信等着瞧。文倩怕母亲难受把学校的事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同时语言污秽不是罪该万死、十恶不赦、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就是罪大恶。还要把他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她家出身好说她将来要找一个博士说我能找一个工人就不错了。可高考时她落榜了第二年只考上大专。前几天她又给我说她希望能喝到我的喜酒。这次你来她也看见了你还给她露了一手她。你看看她还是不信我们俩能终成眷属。我给她说到时候我和陈彬给你敬汾酒喝。我敢肯定她肯定是喝上了我们的喜酒而。我就是要让这种人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哈哈哈哈陈彬你说有意思吧。
母亲的肺腑之言不由让陈彬心里一酸。可怜天下父母心陈彬真正明白了“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这句话为什么能引起人们的共鸣。这是母亲用无私的爱换来的也是人们对母亲的最高评价。是的母性太伟大了。
一路上几个人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到了家看见吴大妈文倩向吴大妈打了个招呼并把陈彬作了简单的介绍把菜交给了爸爸妈妈和几个朋友一起进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成双成对的燕子在空中穿梭觅食偶尔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忽而又来个急转弯不停地在他们周围飞来绕去。陈彬借题发挥指着燕子说“文倩你喜欢燕子吗？”她说“当然喜欢。”陈彬问“燕子有什么值你喜欢的？”文倩说“燕子是一种益鸟它专吃害虫。”陈彬说“难道就这么一个原因？那你就太小看它了。”文倩说“你知道的多请说出来让我也长长见识。”陈彬说“燕子吃害虫是人类的朋友。还有它的智商很高它秋去春来旅程达数百公里乃至于数千公里还能回到原来的窝里繁衍后代。更可贵的是它对爱情忠贞不渝绝不背叛对方。”文倩问“你这是道听途说还是有据可查？”陈彬说“我是在一本书里看到的。”他接着说“我喜欢燕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在燕子身上有很多类似你的优点。”文倩瞪大眼睛惊奇的问“啊它有我的优点你说你说有哪些？”陈彬说“你看那燕子天生丽质朴实无华温文尔雅体态轻盈活泼可爱。”文倩笑着说“哎呀这么好的形容词我不敢当不敢当。”陈彬说“不管你能否接受这种赞美‘燕子’二字将成为我对你的爱称希望你能接受。”
对于西京陈彬久仰了。来到西京此时激动的心情益于言表。西京是中国历史上建都朝代最多的城市。先后有西周、秦、西汉、唐等十三个王朝在这里建都汉唐盛世在此谱写了中华民族的辉煌历史。西京还是古代中国的政治、经济与文化中心。悠久的历史积淀和丰富的人文资源使西京居中国六大古都之首成为世界四大文明古都之一。西京是陈彬向往的地方能在这里度过自己的黄金时代也不虚此生了。
大家说着聊着勘探队就到了。这个队的基地是由六顶帐棚围成的小院。小院有二三百平方米大。王卫彪给大家介绍说六顶帐棚中有两顶是工人宿舍一顶是职工食堂一顶是会议室一顶是仓库一顶小帐棚作探亲用现在马队长和家属在住。”正讲着他看见一个姓苗的小工人走了过来便叫那个小工人去告诉马队长说省里来了宣传队让他快回来安排一下。小工人应声而去。
马队长在一里外的工作点上小苗见了马队长便把王卫彪的意思传达了。马队长一听愣了神问道“是谁让他请的宣传队？”小苗回答说“不知道。”又问“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小苗回答说“好像是些穿着军装的青年学生。”马队长说“糟了又是造反派来了我们这深山老林不得安宁了。”他给小苗说“你告诉王卫彪我们没有柴油了晚上没有照明演不了让宣传队到别的地方去演。”小苗听队长拒绝演出有点意外说“队长有柴油前天刚运来……”小苗还没有说完队长打断他的话说“有柴油也不演就这么定了你快告诉王卫彪去。”
小苗无可奈何地走了。见到了王把他拉到一边悄悄说“卫彪队长不让演让你赶快把他们轰走。”
王卫彪一听急了马上去找队长。马队长看见王卫彪过来问道“王卫彪你还想把这个地方搅乱。我好心把你留下来你不干活我让你白吃白住都没关系可你不能乱来你通过谁把宣传队搞来了？你知道镍矿是国家的重要资源也是战略物资。国家每年要花大量外汇从国外进口。现在这里发现了我们得赶快把储量探明然后开采出来……”“队长队长你听我说他们不是我请来的这个宣传队是西京科技工程大学的去青铜店宣传我在河滩上碰见他们。考虑到咱们这儿太偏僻职工没有业余文化生活才求他们来演节目。”王说完马队长说“是的我们地处深山职工的文化生活太少太单调。但搞地质都是这样要耐得住寂寞。我听说串联时你带了一批人把这里搞的乌烟瘴气。这里好容易平静下来你又要乱搞了……”王忙插嘴道“队长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煽风点火搞运动这次人家是来慰问演出。我已对他们约法三章不戴红袖标不鼓动造反不演不利于生产的节目。”
听了卫彪这一番话马队长有点动心。的确队里的职工生活太苦了离家远离城市远生活枯燥无味。一天四件事吃饭、干活、睡觉、大小便。想听听音乐也作不到。有许多职工找不到对象最大的都四十多岁了现在仍是单身只因就是从事这个行业。只要像王说的那样不扰乱生产给大家演节目未尝不可。
“队长你听我说”。王卫彪接着说“人家这个宣传队有四五十个人因住宿问题我只让来了八个人我还特意挑了两个最漂亮的女演员让咱们队里的光棍们见识见识好好激发他们的劳动热情我保证以后咱们队的生产任务提前两年完成。”队长扳着脸说“你吹牛来两个女的就能提前两年？那要是来十个女的干脆我们不干了任务也就完成了。”说完两人一笑便往回走去。
到了基地王卫彪向队员介绍了马队长又把队员一个个给队长作了介绍马队长和每个人握了手接着马上安排午饭。下午让队员们休息做些准备晚上演出。关于住宿问题男的住会议室让两个女同学和他爱人住一室他自己住工人宿舍。
下午根据王的要求对一些节目进行了修改还临时编了相声。陈彬和王卫彪合写了一封慰问信作为演出前的开场白。
听说队里来了宣传队职工们你传我我传你别提多高兴了。晚饭后小院打扫的干干净净大家把凳子整齐的摆到那里。虽然观众少但仍按正规演出那样都化了妆。小院挂了四盞五百瓦的大灯泡亮度完全够了。
晚上七点先由马队长讲话他对省高校来的文艺慰问宣传队表示欢迎。接着由陈彬宣读慰问信下来演出正式开始。
演了几个节目后基本上每个节目都受到大家的好评除了相声以外陈彬基本上站在前台没有下来为小合唱独唱舞蹈伴奏。接下来该陈彬演了他的小提琴独奏是重头戏。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的独奏在这里并不吃香只演奏了两首曲子就受到了冷落。按照王卫彪的建议由两人女的进行独唱职工鼓掌表示欢迎。接下来文倩和赵明英就成了真正的主角这充分体现单身男子汉们的特别奢好文倩和赵明英轮翻上阵。文倩演唱了《看见你们格外亲》、《我的祖国》、《洪湖水浪打浪》、《绣红旗》、《见到你们格外亲》。赵明英则演唱了《毛主席来到咱农庄》《共产党来了苦变甜》《马儿呀你慢些走》《浏阳河》《人说山西好风光》。最后一个节目是全体大合唱《咱们工人有力量》。
表演者尽心尽力观众大饱眼福、耳福。演出效果大大出乎马队长的预料他赞不绝口还表扬王卫彪为职工干了一件大好事。两个美人让这个院里光棍们饱了眼福也成了今晚和以后工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马队长的老婆何静对文倩和赵明英的到来高兴地合不上嘴。何静是北京人在北京地质研究院工作半个月前来这里探亲。这里全是男的除了马队长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马队长又很忙早出晚归。只有晚上一顿饭在家里吃。晚上回家累地不想说话吃完饭队里没有事便呼呼大睡了。十几天时间两个人说不到二十句话。何静怕再这样呆下去自己成了哑吧。今天文倩和赵明英来了好似遇到了知己话匣子一下打开了想把这十几天没说的话全补上。她边说边用自己的小煤油炉为她俩煮鸡蛋还拿出了昨天从集上采购的枇杷让他们吃。何静特别健谈她谈到了北京的文化大革命说中央有一小撮人不能正确理解和执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企图煽动不明真相的学生和群众把革命老前辈、各级领导干部打成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把学校及研究单位的教授专家打成反动学术权威挑动群众斗群众。对一些有缺点的同志攻其一点不计其余无限上纲残酷斗争无情打击。造成工厂停工学校停课机关停止办公。这样下去国家将成为什么样子。她谈到了她和爱人工作单位的运动情况。说她爱人原是研究院的一名室主任因为对这场运动不理解一年前一气之下来到南山搞探矿这样就可以远离是非之地。这个矿是国家重点项目也曾因搞运动停工了。他来以后把这里整顿好了恢复了生产。接着她又谈到了宣传队夸奖她们俩的歌唱的好。但她最看中的是那个拉小提琴的小伙子。说他不仅琴拉的好而且还有涵养。说自己有第六感觉一个人不用说话往那里一站她就能看出这个人的素质。她问这个人有没有对象想把正在北京纺织学院上学的妹妹介绍给他。
赵明英马上插嘴道“大姐太晚了你说的那个拉琴的叫陈彬。他的女朋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何静明白过来了。他指着文倩说“小文呀你真有福气这个陈彬一看就是个才子人也长的好跟着她你享福了。”何静说完文倩“哎呀”了一声说“很难说还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结果。”
听了文倩的口气何静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便追根问底。赵明英把文倩因出身不好受到不公待遇的事说了。何静听完表态说“出身不好有啥关系只要听党的话表现好就行。我们单位出身不好的也不少运动中也受到了冲击但运动过去就没事了。我想陈彬是知情达理的不会因你的出身而嫌弃你。现在讲出身以后讲不讲还是两回事。风水轮回转谁能把以后的事预计到。”
三个人在一起如同亲姐妹无话不谈一直说到很晚才休息。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队员们要出发赶路了。临走马队长还给大家带了许多好吃的。马队长及夫人、勘探队的全体队员都向大家送行并叮咛下次再来。王卫彪把他们送到了河滩。
在去青铜店的路上赵明英和文倩两人走在后面。赵明英说“文倩你觉得任姐说的有道理没有？”文倩回答“有道理让我开了窍。不过……”她没有说下去。赵说“你是不是还不想放弃那个高崇山他来个英雄求美你来个报李投桃。”文倩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是那意思。”赵说“不是不是才怪呢。那个高崇山是个什么人我听说这个人不怎么样什么本事都没有学习也不好就会吹牛。他班一个女同学说他先后给五六个女同学写过信都遭到拒绝后来又钻了你的空子。他不就是出身好吗别的还有什么。你嫁给他你了解他吗？”文倩一直没有说话。
八个人走了两个小时便到了青铜店先去的人在准备简易舞台。今天要演两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前来看热闹的不少主要是老人和小孩主要劳力都在地里。看来白天就是给老人和小孩子们演了晚上才给大人们演。群众这么热情最后刘卫东决定明天再演两场。
这里更偏僻没有电。晚上照明用的是蘸了松脂油的火把两只大火把被绑在台子两边的木桩上冒着黑烟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风一吹火焰不停的晃动忽明忽暗条件虽然不好。但是大家演的很认真老百姓也满意。
在青铜店演完宣传队休整一天队员根据自己的爱好玩去了。陈彬去了一个水溏边钓鱼不一会儿文倩也来了。可能是马队长的老婆和赵明英的功劳吧她坐在陈彬身边看陈彬钓鱼。每当陈彬钓上一条鱼她就高兴的大喊一声。看来她的心情不错陈彬趁热打铁想考验她陈彬一下跳进这个大水塘里好长时间没上来。文倩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她害怕了刚要喊救人陈彬又浮上来了。上了岸坐在她旁边说“你以后要是再气我我就跳下去不上来了。”文倩撒娇的说“我再也不气你了。”陈彬说“那就好。文倩今天咱们在这里敞开心扉让对方一目了然自己解开对方的心里疙瘩。你上次提到的那个赵玉玲我向你保证我的确没有见过这个人我也不认识这个人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接着陈彬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她。文倩说“如果是那样我不怨你。我也给你发誓我和高崇山没有关系。”文倩把和高崇山认识到高去太源的事给陈彬讲了也得到了陈彬的谅解。就这样两人在这个特殊的地方以最简单的语言澄清了以前的误会表达了对对方的忠贞。宣传队离开青铜店又步行走了三个公社十几个村子进行演出。每到一地都很受欢迎。徒步行走了这么长的路许多人脚都打了炮实在走不动了大家便乘小船去康州专区。康州演完屈指一算已一月有余便乘长途汽车回西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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