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走了十里路实在走不动了大家便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休息了。既然是宣传队来到。从你们所带的行李看你们是宣传队。最后决定派五六个男的演几个小节目就。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姓王叫叫王卫彪是省地矿局十九大队八支队的我们队在这里找矿。回头望去东边不远处有一个小伙子。忽然远处有人再喊。接着就点了六个男的由陈彬带队？陈彬既独奏也兼伴奏一人。便同意了他的要求。谈到演出条件时卫彪说“勘探队里没有舞台那个小院就可以了。白天工人干活演出只能是晚上。照明队里有发电机。”刘队长想晚上演还得在那里休息一晚这么多人又有十多个女的怕住宿不好解决。不一会儿小伙子便气喘气吁吁的过来了。你们能不能去我们勘探队演一场。”刘队长一听觉得有道理。光派男的去王卫彪不同意。他说演节目没有女的不成节目至少也得去两三个女的至于住宿问题他想办法解决。其他队员仍往下一个目的地继续前进。最后刘队长又把文倩和赵明英加上了。王卫彪带着八个人去了勘探队他边走边给大家介绍他的情况。
“这事文倩怎么知道的？刘祥云说。”王虎问。两人还住在一起。你想想文倩能不知道吗。”过了一会儿刘祥云说“陈彬我看这事好办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要是不愿意去给她解释我去。”陈彬说“你不用去强扭的瓜不甜顺其自然。”崔国威说“我看还是让刘祥云去一下该我们解释的我们一定要做到。她也应该把高崇山给咱们解释清楚她如果不珍惜这段感情我们做到我们做到仁至义尽任她去吧。
晚上文倩和高商量明天的事。文倩的意思让高回去可高想让文倩陪他去五台山。文倩说父亲身体不好躺在床上一直由母亲照顾她不忍再劳累母亲自己要侍候父亲。高一听生气了连晚饭也不吃躺在床上睡觉去了。
来到北京陈彬感受最深的是北京城好像淹没在大字报的海洋里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大字报铺天盖地大幅标语满天飞
革命后代举红旗主席思想放光芒
我非常感谢你你完成了我的历史使命……
就这样陈彬躲不过妈妈的主题。一直到很晚陈彬还是没有说服母亲他没办法只好答应明天去盖宝清家问问情况。
在去买菜的路上陈彬问文倩；“你怎么把我来的事没有提前告诉你父母让二位老人很是意外。”文倩说“没事我要是提前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不会让你来。他们太保守你不要管一切听我的指挥就是了……”
陈彬讲到这里文倩插话了她说“你呀这叫自做多情初中的女孩子才多大呀你就给人家写信给照片要是我也不敢收呀。”陈彬说“我写信是关心她让她有机会再进学校不要耽误了前途也没有别的意思照片也只是作个纪念而已。”文倩问“她现在哪里？”陈彬说“不知道我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也没有联系过。”文倩再问“你现在还想着她吗？”陈彬说“想也没有用不想了。”她问“为什么？”陈彬说“因为有了你。”陈彬说完文倩用拳头轻轻地打了陈彬几下说“你呀没良心陈世美。”她接着问“你在高中时没有女朋友？”陈彬说“实际上高中时我一直还惦记着她没有考虑别的直到去年上大学的那一天我从她家住的南巷子路口过我驻足望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彻底绝望地离开了。”
西京车站是西北地区的交通枢纽车站上人声鼎沸南来北往的人流如织。走西闯东的摩肩接踵。今天是西京各大专院校报到的日子也是新生入学的日子学生模样的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师傅接着说“我经过深思熟虑看中了一个人保证你满意。”师傅还没说完陈彬忙说“师傅我和女朋友有了好几年的关系尽管她出身不好我不嫌弃她和她断了关系这样做不妥。”师傅说“出身不好不但要影响你的前途还要影响你的后代影响亲属。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她不是一般人你一看会大吃一惊的。”说完她把头拧向另一个屋喊了一声屋里出来一个年青女的。师傅让那个女的坐在了陈彬的对面。师傅问陈彬“你认识她吗？”陈彬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认识。”那个女人笑了笑没说话。师傅说“你再好好看看你肯定认识她。”陈彬再仔细看了看作回忆状。哦这个人这几天在自己车床旁边转过。再仔细看她的眼睛有点像初中同学李彩莲的眼睛双眼皮。不过李彩莲的眼睛大她的眼睛小一些。李彩莲一笑有两个小酒窝她好像没有。李彩莲的脸是鸭蛋型她是圆型。李的皮肤稍黑而她皮肤较白。陈彬不能肯定她就是李彩莲并摇了摇头说“师傅我还是不认识她。”师傅说“你呀上了大学眼也高了把老同学都忘了。她就是你的老同学李一凡。”
李一凡？这又让陈彬摸不着头脑。
这时对面的女人说话了“我原来叫李彩莲后来改成了李一凡”。
陈彬听了恍然大悟。十年不见了没想到她的变化如此之大。人常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的确如此她是比以前好看多了。那时候年龄小稚气很浓加之营养不良肯定和现在出入很大。师傅说“既然是老同学好几年没见一定有许多话要说你们俩好好谈谈。”说完就去了另一个屋。
师傅走后陈彬定了定神仔细看了一下对面的李一凡站起来说“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接着和她握手。一凡也站起来和陈彬握手并说“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两人坐下一凡说“你的学业有成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陈彬说“学业有成还谈不上。不过没有你的帮助我陈彬不会有今天。”李听了睁大眼睛问道“我的帮助？没有呀”陈彬说“困难时期粮食紧张咱们班多少人退了学我也差点儿退了。你每周六的那两块玉米面野菜饼给了我很大的支持那是雪中送炭呀。不光是物质上的更重要是精神上的支持。每当我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想起了你我就有了克服困难的勇气我不知怎么感谢你呢。”
李一凡接过话题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那一点帮助不足挂齿主要是你的努力。不过有件事情每当我想起来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也对不起你。”陈彬说“对不起我？这话从何说起？”她说“初中快毕业时我休学了你给我来了封信里面有一张照片……”一凡的一翻话回答了陈彬一直所困惑的问题。原来李一凡一家四口父母亲她和弟弟。母亲身体不好不能参加生产队的劳动父亲有时出去做些木工活。所以一年到头生产队分不了多少粮食。由于粮食不够吃家里决定让弟弟上而让她休学。目的一是照顾母亲；二是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挣工分。就这样她怀着极大的遗憾休学了。谈到她为何退回陈彬的照片时她说当时年龄太小家里人都比较封建又怕母亲知道后生气影响她的病情便将陈彬的照片退了回去。每当想起此事觉得特别后悔。
一凡休学以后一边在生产队劳动一边照顾家里。一年后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后来泉城发动机厂技工学校在莱洋市招生她便去应考结果考上了。她非常珍惜这个学习机会。在学校她如饥似渴地学习前年毕业分配到厂里机加工车间……
两人还在谈着齐师傅已做好了饭。为了这次相见齐师傅把家里其他人都“赶”了出去。三个人边吃边谈齐师傅说“李一凡两年前来到厂里就成了我的徒弟。由于吃苦耐劳学习刻苦进步很快厂里破格提升她为车间的质量检验员。你一来到车间她就认出了你。也可能是咱们的缘分吧你们俩都成了我的徒弟。你们又是中学同学用青梅竹马形容也不过分。一凡的出身又好我总觉得你们俩是天生的一对。十年没见面能在这里相见这是天公作美呀一凡了解到你有了女朋友本来不想再打扰你了。我得知你们俩在中学时期有那么一段故事觉得你们有缘应该是一对。这个机会不能错过我决定试一试能成全你们就算我作了件善事。万一不行作个朋友也行。师傅今天把你们召到这里让你们俩重温一下昔日的友谊以后你们俩的关系怎么发展就看你们自己了。”
师傅这样一说陈彬不知道怎么表态才好。他看了一下一凡一凡低下了头。齐师傅看他俩都不好意思说话便说“小陈你的实习时间还长你们俩有时间多谈谈互相了解了解。我看干脆下一礼拜日你们俩去千佛山公园那里又好玩人又少你们俩好好聊聊。”
就这样两人结束了在齐师傅家的一次相见。在泉城见到一凡让陈彬始料不及齐师傅一席话让陈彬陷入两难境地。可以肯定地说陈彬是不会抛弃文倩的。但是如何来安抚一凡这是个难题。陈彬不知道下周日和一凡谈些什么。怎么个拒绝法她能否接受自己的拒绝都是个未知数。
很快到了周日两人去了千佛山。一凡给陈彬当向导介绍千佛山的名胜。两人走马观花看了千佛山的大佛头、彩绘牌坊、万佛洞、千佛崖、观音园、黔委洞、兴国禅寺、十八罗汉、龙泉洞等。然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陈彬说“听齐师傅说你一直在学习准备上大学。”一凡说“你以前来信让我不要耽误了学业所以我一直把上大学作为我的目标。可惜的是这几年正规大学一直没有招生上大学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陈彬说“大学将来怎么个办法怎么个招生法都很难说不过上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掌握更多的知识我看还不如买些大学的课本自己先学以后能上大学更好上不了把大学的课本学懂了也就等于上了大学。”一凡倒同意陈彬的意见两人约定下周日去书店买些大学课本。
买完书一凡开始自学。但大学课程必竟很难靠一凡自学看来完成困难太大。特别是《高等数学》中的微积分双曲线方程等都太抽象陈彬不得不出马给她辅导。
“七一”快到了厂里要开文艺晚会庆贺实习的学生也要出几个节目陈彬当然成了主角他除了为舞蹈节目伴奏外还有小提琴独奏。演出那天连陈彬也没有想到他的小提琴独奏竟轰动了全厂。
两个月的机加工车间实习很快结束陈彬就转到柴油机组装调试车间。到了组装调试车间。陈彬的师傅姓王五十多岁是一个八级装配钳工技术水平很高经他组装的柴油机百分之百试车成功出力达到额定要求。王师傅是车间为数不多的技术能手能给他当徒弟当然是陈彬的福分。王师傅手把手地教陈彬从柴油机原理到配件准备、检验；从燃油系统到润滑系统由冷却系统到机械传动系统等等每一个环节都认真给陈彬讲解。很多地方是从书本和课堂上学不到的。王师傅的一言一行无不激励着陈彬鞭策着陈彬。一台一千匹马力的船用柴油机马上就要开始组装了。这是陈彬见到的最大的柴油机。陈彬相信通过对这种大型柴油机的组装肯定对自己的技术水平有很大的提高。
装配车间政治活动依旧大量的时间被政治学习所侵占。更不幸的是他来这个车间一个礼拜师傅被打成“三开”人物所谓“三开”即在日伪时期吃的开在国民党时期吃的开在共产党时期吃的开。从此师傅被无休止的批斗很少参与发动机的组装。正常情况下这台大型柴油机在陈彬实习的三个月内可以组装完实际才组装不到三分之一。陈彬遗憾的返校了。
在泉城的五个月里陈彬和一凡接触的时间很多。但每次都回避个人感情问题一凡也不好意思说。临走时一凡急了问陈彬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不答应她的要求？陈彬说“一凡对不起。我不能抛弃自己已许过愿的女朋友咱们以姐弟相称好了。祝愿你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和的归宿。”陈彬走时一凡哭了。
在外实习的学生都回到了学校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五个月不见可以想象他们的心情。回校后陈彬马上去找文倩可是她关门不见。陈彬想可能是自己和李一凡的事已传到她的耳朵。陈彬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她就是不听。经过陈彬一个月的努力她才表示谅解。
到了一九七〇年四月有了毕业分配的消息在校的六九、七〇两届学生同时分配。根据以往的分配原则凡成双成对的学生一般分配到比较艰苦的地方陈彬和文倩也作好了吃苦的准备。这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点也是新的起点。以后两人要走向新的工作岗位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美好的明天要组成新的家庭过幸福美满的生话了。
正当陈彬和文倩在规划自己的未来时一天一凡突然来到西京。她说是出差来的实际上是和陈彬最后一次摊牌。一凡要求陈彬毕业分回泉城并说泉城厂点名要他。陈彬当然明白一凡的用意他决心已定任凭一凡怎么相劝都无济于事。陈彬给她作了两天工作不要她对自己抱有幻想。最后一凡不得不放弃流着泪走了。
几天以后部里的分配计划下来了陈彬真的被点名分配到泉城发动机厂。当他把这消息告诉给文倩时令陈彬吃惊的是文倩竞不辞而别。她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这让陈彬一头雾水。后来他听说文倩和高崇山好了并得知两人分到了呼市电机厂。
陈彬万念俱灰,几年的心愿成了泡影他昏睡了几天。起来后心情极度烦躁他在宿舍里转来转去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命认命吧
音乐本是他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小提琴是他人生的侣伴一天不拉就好像缺点什么。每遇不快之事只要拉拉小提琴一切烦恼皆烟消云散。小提琴点缀了他的人生伴他走过中学、大学时代。可以说小提琴也是自己和文倩的桥梁。正是小提琴引起了文倩对自己的关注。自己演奏的《梁祝》让文倩陶醉。俩人曾信誓旦旦宣示海枯石烂不变心。然而残酷的现实是今后两人将天各一方成为陌路人这是撕心裂肺的痛。小提琴成了人生悲剧的间接制造者。如果没有它那有今天的痛苦。陈彬爱恨交加也可能是一时的冲动吧他举起小提琴狠狠地摔了下去只听“咣”地一声小提琴“粉身碎骨”了。
失去了文倩陈彬对人生有了新的理解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一场误会。以前他不相信命运现在他信了。他觉得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爱情对别人来说是美好的但对自己来说是残酷的。在爱情问题上也可能应了一首诗“自古婚姻天定不由人力谋求有缘千里相投无缘对面不偶。”也可能两人根本就没这个缘分也可能两人的缘分已尽。他想忘掉她可是不行。文倩在他的心目中就是天天塌了一切皆灰飞烟灭。在这个翻云覆雨的年代里人生新的一页才刚刚翻开就摔了这么一跤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他很迷茫想到了死。可是死了怎么对得起父母。他欲哭无泪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之中。
陈彬和红颜知己的情感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哎好友们谁个不惋惜谁个不叹息。真是‘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有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为何心事终虚化啊啊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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