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文仲回到舞汉便和谢芳去看文倩。文仲说“妹妹我是你哥你到底怎么了。嫂子赶快去给文倩梳头。当刘红精神稍有好转他说“刘红文倩的事我曾给你说过不知你。文仲仔细打量着文倩心想这那里是自己的妹妹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再敲才听到里面有了动。敲了几下门无人应答两人有些不知所？”刘红半睁着眼有气无力的地回答“有点印象你们俩原来谈过？初恋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美好是刻。两人把文倩收拾利索又把家里整理了一下便把文倩带回自己家里去了。
三天以后刘红的病转危为安。但是身体仍很虚弱陈彬把刘红接回家她整天躺在床上看来病情比较严重这一下震撼了陈彬。他天天守在刘红的身边做她爱吃的说她爱听的。他也想趁文倩此次来水岭把文倩的情况给刘红说清楚。当门打开时出来了一个蓬头散发眼神呆痴的人把两人吓了一跳？”接着他又训斥自己的老婆谢芳“你怎么搞的妹妹成了这个样。”谢芳不敢吱声梳完头又去给她洗脸。但是爱情是纯洁自私的现在我们俩组成了一个家庭我不允许别人染指。就像眼睛一样容不得一粒沙子。我这个人是个菩萨心因为。”陈彬说“这个你说的对。坦白地说这两年我把更多的心思倾注到她身上我对不起你。”刘红问“我记得她来过一封信时间长了我也忘了。”陈彬说“她后来？她后来到底怎么啦。你看这是她病后的照片。”说着陈彬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这是我两年前见到她时的照片。她基本瘫痪了拄着双柺才能走路。”刘红看着文倩的照片她看得出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女人苍老的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便问“这照片是真的吗？”陈彬回答“这还能假吗不信你去问有才这些都是他照的。”刘红问“这和现在的她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呀你是怎么把她治好的？”陈彬说“中西医结合。”刘红说“把一个几乎残废的人在两年多的时间内治成一个完好人这在我们医学界是个奇迹。”陈彬说“刘红我要是不管的话她可能活不到今天。”接着陈彬向刘红介绍了他们寻找文倩和治疗的全过程。刘红听了既感动又同情但也有很多难言之隐。她说“陈彬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一直住在西京很少回来又闹了一场跳舞大赛的风波。西京离水岭这么近说什么话的人都有弄得我抬不起头。你救文倩这么大的事也不给我说一声老是瞒着我。你要是早告诉我我肯定会支持你的。人吗多做些善事是好事。”陈彬说“红谢谢你理解我。我只所以一直瞒着你怕你有其它想法。我想让这件事在你不知晓的情况下尽快过去。既然你知道了我就把这事原原本本给你说清楚。”
陈彬心情舒畅他给文倩当起了导游。他指着前方说“文倩你看这几处景点有许多典故。因为翠华山山清水秀景色如画汉唐两代曾建过太乙宫和翠微宫是历代帝王祭祀神仙和游乐避暑之所。再往上看峰顶有个湫池湫池群山环峙碧波荡漾清明如镜纤尘不染引人入胜。池南的太乙殿是旧时遇旱祈雨之所。还有吕公洞、黄龙洞池北的冰洞、风洞、八仙洞等颇有盛名。自秦王朝起就已是皇家“上林苑”、“御花园”之地。秦王赢政曾经在次狩猎休闲汉武帝曾在此设立祭天道场秦圣宫是唐王李世民避暑消夏行宫这里被人们视为三秦旅游胜地……”
有才并没有被陈彬这句话所打动反而更愤怒了他说“陈彬呀你做事太绝情刘红在家里工作很忙又带着孩子你不但不体谅她反而在外边花红酒绿任意放纵你对得起她吗？……”陈彬怕引起爸妈的误会。便拉着有才去了里屋。
有才说完莲香哭了并对有才嚷嚷道“不管是真是假你都得想办法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老婆这饭做的水平咋样？”陈彬带着笑脸问。刘红把头一扭就是不说话。陈彬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试了几次没有效果。于是陈彬想从莹莹为突破口他问莹莹“莹莹你将来工作后想干什么？是接你妈妈的班还是接爸爸的班？”莹莹说“不接妈妈的班。她老是拿着刀子割人家的肚子我害怕。”陈彬说“好咱不当医生咱干大事爸爸将来把你培养成总经理。”刘红瞪了莹莹一眼说“莹莹咱不当那总经理当了连家都不要了。咱们图个安稳有口饭吃就行了。”
陈彬听了不禁一愣笑道“离经叛道？有那么严重吗？”他停顿片刻接着说“在我看来离经叛道这个词有褒有贬就看用在什么人身上。我认为离经叛道者也有雄才大略的人唐王李世民不离经叛道可能就没有盛唐孙中山不离经叛道进行辛亥革命满清封建王朝可能就推翻不了。说我离经叛道有些高抬我了我不够格。我只能算个不循规蹈矩或者特立独行的小人物吧。要说觉悟高或者出风头那都不是真正的原因是我失恋了我觉得无地自容才去了水岭。”陈彬泛泛地回答了这位女同学的问题。
莲香听了直摇头她不信有才的一派胡言乱语。有才进一步解释说“莲香呀看来你太单纯我给你推荐一本书看看这本书名叫《围城》是大文豪钱钟书写的他把婚姻比喻为围城在里面的人想出来在外面的人想进去。意思是男女结了婚过一段时间就对整日朝夕相伴的老婆失去了新鲜感产生了麻木感这就叫爱情疲劳审美疲劳所以总想换换口味。社会上不是流传着‘别人的老婆好自己的孩子好’这句话吗。是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这和钱文豪的意思完全吻合。尽管陈彬很正统但他也是人人有七情六欲只要有条件就对异性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交际舞这个早就被中国人遗忘的群众娱乐活动改革开放后才在一些大城市慢慢恢复。但是进行这方面的大赛在三秦省还是第一次。各路媒体把大赛早就炒的火热群众早就期待着大赛的到来以观舞星们的风采大赛现场参观票一票难求。
一个月以后文仲和谢芳办理了复婚手续破镜终于重圆了。
小兰此言一出文倩和陈彬有些吃惊。两人对视了一下文倩说“小兰你做这样的决定为什么事先不给我说一声。这么大的事你也得让别人有思想准备呀。”小兰说“我这不是在和你们商量吗。”文倩说“你这那里是在商量你这是先斩后奏。”
可是好事多磨。两个月后这批货发完。第三个月仍没有打款。有才催款齐老板要求再延两个月。两个月过后有才再催齐老板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这一下急坏了有才他马上去了蕴州。但是找不到那个公司。等于一百柒十五万打了水漂。
陈彬火上浇油文仲气的脸色发白他站起来用手指着陈彬大声吼道“出去给我出去我的工作很忙本来今天还要上班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时间到了我要走了。”陈彬也不示弱说“想赶我走没门今天我进来了见不到文倩我就不走了。”
到了宾馆已是八点了。服务员不在没有钥匙进不了屋。只好等着。他顺手从服务台上拿了旅客登记本翻翻看看。翻了几页他无意中发现姓名一栏有个“文仲”的名字。也可能是条件反射吧一见到姓文的他就特别的敏感。接着仔细的往下看文仲男四十九岁鄂北省建筑设计总院。他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似乎这个叫“文仲”的人就是自己苦苦要找的人。服务员来了后他问这个叫文仲的人还在吗？服务员说这个人在这里住了十天两个小时前走了。两小时前走了这让陈彬惋惜不止又问这个人去了什么地方？服务员说不知道。陈彬只恨自己看戏误了大事。可反过来想在这十天中两人不知打了多少个照面但是互不认识又有什么用呢。
晚上下班刘红回到家里发现陈彬躺在床上。摸了摸他的头很烫测了一下体温40℃。刘红知道他患了重感冒马上叫了医院的救护车把陈彬拉到医院住院了。
刘红眼里噙着泪水委屈地说“为了他我吃了多少苦从这儿调到水岭。”海霞说“总还在县城吧要是当了知青插了队那还不活了？”刘红说“县城？水岭和农村没什么区别。你看我住的那屋四处漏风上厕所排队一进去苍蝇轰一下。上一次厕所我十分钟缓不过劲来。冬天屋里还得放个尿盆子那个味别提了。好容易有个盼头县里盖了几栋楼指望结束那难熬的日子他一辞职又落空了。”刘兵说“他辞职了房子应该照给你也是职工。”刘红说“我们那儿分房以男方为主女的不算指标。现在是重男轻女不知什么时候能把这不合理的制度改了。”
随着改革开放的力度进一步加大报上和广播里出现了一些公职人员离职经商的消息。陈彬又动起了离职的念头。只有辞职经商在经济上才可能打翻身仗才有足够的精力、财力和时间去寻找文倩才能有足够的钱为她治病。别人敢抛掉铁饭碗我为什么不敢？他想了很长时间最后他决定把这个想法告诉给刘红。
见到了吴大妈寒暄之后给了礼品便打听文倩的事。吴大妈说“小倩毕业那年带着另一个男朋友回来过一次不久她爸就死了死后都没有通知她。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小倩。前两年她妈去世了当时我在秦岛闺女家。听说他哥哥回来办的后事。”“吴大妈小倩哥哥在北京工作你知道他的单位吗？”陈彬着急地问。吴大妈有点为难她说“这个我不知道。虽然以前大勇几乎每年都回来但我没问过他的工作单位。”
在准备回家时文倩的影子又浮现在陈彬的脑海里。文倩说她要“消失在茫茫人海”这让陈彬一直心里不安。到了北京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想了解一下文倩到底去了哪里。在返回西京的前一天陈彬去了文倩原来的单位一打听厂里因没有印刷任务停工了干部工人都呆在家里。文倩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他怀着遗憾和不安离开北京回西京了。
今天给你写这封信让我着实费了一翻周折。写不写这封信我思考良久。不写可能是我一生的遗憾写又怕成为炸弹伤害到别人。但是我想通情达理的人还是有的不会因为这封信会给别人带来不幸最后还是决定写了。
十年没在家里过年不过今年和往年大不相同。从人们的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以往由于粮食紧张地瓜干都吃不饱大家普遍营养不良。特别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多数人家过年都见不到晕腥。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有了明显的好转。今年过年陈桥泊的男女老幼都沉浸幸福之中。村里杀了几头猪那家不买个十斤八斤肉。家家户户贴春联放鞭炮小孩子们穿上新衣裳。
水岭来了勘探队振动了全县。开钻那天十里八乡的村民都纷至沓来县革委会举行隆重仪式综合学校的乐队吹吹打打的过来为喜事助威。王主任讲了话。现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刘红同意调入水岭中心医院那边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放人。不长时间刘红调到了水岭医院升格。人员结构组成设备购置都要她来提出方案。她从专区中心医院带了一些人各科室专业基本配齐。这样医院对一些大的疑难杂症也就能看了。住院部正在设计一个月后开始施工。预计一年后可以投用。
这批石头不知经过多少万年的风化和洗礼默默无闻的躺在大清河的河床上好像被遗弃的孩子。今天被陈彬发现了它的价值从此它们将重见天日登上大雅之堂点缀人们的环境营造一种美的气氛。它会给主人带来吉祥成为主人的宠儿成为主人的骄傲。陈彬真正体会到了“室无石不雅园无石不秀”的内在含意。
刘红拿到陈彬的那张纸条后似乎什么也不在乎了她给陈彬送来了水果削了皮切成块喂给陈彬。常从家里带饭给陈彬吃。她似乎要把两人的关系公开且扩大既成事实。
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先开发一号沟等一号沟产生了效益后再开发别的沟。还要增加育林项目光砍不育就断了子孙的后路。陈彬大概估算了一下建索道盖厂房购设备投资需要六十万。实现后其增加的效益一年就可以收回成本。陈彬用了四天的时间写了一份比较详细的《一号沟林业开发可行性报告》。由吴魁看完同意后交给了王主任。
一个礼拜天她又来水岭了。两人还是上了那座山。她是个直肠子开门见山就问“你在大学有过朋友吗？”陈彬就怕人提这个问题他深思了一会儿开玩笑地问“你指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她有点生气说道“废话当然是女的。”陈彬勉强地说“没有女朋友。”她说“我不信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有不少人追你也可能追过别人后又被别人抛弃了受了打击。是吗？”
祝你早日结婚。如果水岭找不到合适的话我在南江给你找。这儿的女孩子太漂亮了你随便挑保你满意。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调过来。调过来倒不难我们厂的厂长是咱们的校友五八年毕业的。我们之间关系很好他一句话就给你办了。
唱累了他便跳跳蹦跳蹦的下了山跳到了大清河好好的洗了个澡。他躺在河里的大鹅卵石上闭目养神。但他的脑子一点没有休息。陈彬想的很多他在问自己这个山沟里的人为什么这么穷？难道是这里的人太懒？是他们愚昧？答案都不是。通过数学竞赛和乐器的培训陈彬得出的结论是这里的孩子很聪明关键是看你如何引导。陈彬在水里泡了一个小时肚子在叫了该吃饭了。
腊梅听了大奎的话瞪了大奎一眼说道“这孩子去了水岭慢慢变了。特别是近两年大人的话听不进去了。我们怎么劝也不行简直把我愁死了。”大奎补充道“想当初下乡时让她也去陕北好了和鹏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她就不会见异思迁了。可腊梅说两人在一起怕影响不好。你看现在成了这样后悔了吧。”大奎说完一拍手然后双手一摊表示很是无奈。
小莉说“爸、妈我们知青七个姐妹都对陈彬有好感我怕她们也插手如果不趁早下手恐怕就来不及了。”刘彩英对宋仁凯说“孩子也不小了要是不下乡这事早解决了我的意思让她们去处吧你看呢。”宋仁凯摇了摇头说“这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宋仁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莉莉呀你想和陈老师谈恋爱爸爸没意见。不过吗婚姻这事不好说可能成也可能不成。成了更好你得做好在水岭生活一辈子的准备。成不了你也别当回事思想上也不要有什么负担。”
黄边说边给陈彬沏茶倒水。接着鱼校长把陈彬的来意向黄作了介绍。黄听后表示欢迎随后又有些怀疑。他说“你是学工的来当老师咱们县太落后生活条件太差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陈彬理解他的意思忙说“正因为这里太落后条件差我才来的。这里要是条件好我还不来呢。”黄一听陈彬的话露出了笑容。他说“既然你的决心这么大那我们求之不得你有什么要求我尽力而为帮你解决。”随后黄答应为陈彬办好一切手续。
装配车间政治活动依旧大量的时间被政治学习所侵占。更不幸的是他来这个车间一个礼拜师傅被打成“三开”人物所谓“三开”即在日伪时期吃的开在国民党时期吃的开在共产党时期吃的开。从此师傅被无休止的批斗很少参与发动机的组装。正常情况下这台大型柴油机在陈彬实习的三个月内可以组装完实际才组装不到三分之一。陈彬遗憾的返校了。
赵明英马上插嘴道“大姐太晚了你说的那个拉琴的叫陈彬。他的女朋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何静明白过来了。他指着文倩说“小文呀你真有福气这个陈彬一看就是个才子人也长的好跟着她你享福了。”何静说完文倩“哎呀”了一声说“很难说还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结果。”
省里来了宣传队小小县城炸开了锅。晚上男女老幼趋之若鹜奔向县剧院。剧院只能容纳一百多人结果挤进了三百多人。小孩子被挤的叫着哭着。门外的人还不停的往进挤有的人还边挤边骂。大家都担心这房子会被挤倒。实在挤不进去了只好呆在外面听声音了。
文倩的确对高崇山不感兴趣但赵玉玲的出现对她是一个不小的伤害。她虽不相信陈彬对自己会变心但每当她想到赵玉玲的话又对陈彬产生了怀疑。
原来在前一段时间有人贴了文倩的大字报辱骂她是双料狗崽子。第二天高崇山贴出了一张针锋相对的大字报他在大字报中写到把文倩当阶级异己分子双料狗崽子批这是把团结的对象硬往敌人那里推把人民内部矛盾当作敌我矛盾作了一件亲者恨仇者快的事。这些人不是糊涂就是别有用心他们不是在执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而是在践踏和破坏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陈彬挨了大字报的批判但他还在惦记着文倩她现在怎么样了？想去看看她又怕戴上与“资产阶级分子”同流合污的帽子。也怕给文倩再一次带来麻烦。不去又担心她的身体陈彬左右为难。经斟酌还是暂时不去为好。
陈彬妈到了盖家盖妈接待了她。她把来意告知了盖妈盖妈说“大妹子这事由不得咱们大人做主现在的孩子不听话了。前几年我就为宝清的婚事也唠叨过可他就是不同意他说他要考大学将来要找个什么志同道合的。我一想也对省得我操心。在这事上过于操心有时不一定有好的结果。我娘家隔壁二婶家给男娃从小订了娃娃亲男娃长大了工作后两人结了婚也有了小孙子过了两年男娃说媳妇太土不要这个媳妇了离婚离不了他干脆不回家了他妈气得死去活来……”
五台山有上百座寺院有的相距甚远只能走马观花看上十几个。冬天的天真短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只好往回跑好晚才到了家。
1965年5月25日
出发的那天早上有才开车来接陈彬并把他送到西京火车站。刚下车赵迪便迎了上来。有才马上解释说“让赵主任也去吧她年青会议肯定有许多资料她可以帮你整理。”有才先斩后奏陈彬还有什么可说只好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