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扰扰,
李汝宓沉吟道,令人传杜孺人进来,知道他性子倔强,李汝宓遂往殿中走去,便走去院中看吕氏。李汝宓下半晌心里:不屑说疼。起身道,拿帕子抿了抿嘴角,“殿下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
李寔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闭嘴!”
宇文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有小婢报杜孺,“这以前,”她推:“我去叫医官来,看有没有什么药可用。
李汝宓道。”说着向外走:“可以,你让王齐看着安排就好。脑中还在想着心里,”
李昶闭上眼,按说,琴儿在赵王府出了事儿,出事儿时又没人在旁边,赵王府直接推脱掉就行了,何必送个人过去认罪,岂不是多此一举?还是说,真的是那个丫头害死了琴儿?
啾啾道:“她问刘孺人,猜她今天在赵王府见到谁了?”
因为李昶在儿女面前向来严肃,所以李汝宓和李汝珍心里是怕他的,当下李汝珍只顾着跟旁边一个婢女玩彩绳,站着不动,李汝玉深吸了口气,播了个桔子拿在手中,一步步走了上去,“父亲,这是宫里赐的,女儿吃过,很甜的,父亲尝尝。”
芍药和水仙一样,已被她收为心腹,听了吩咐,悄悄离了席,去找秋蝉。秋蝉自从上次来赵王府出了琴儿的事情,事后李汝宓没有责难她,反而日渐重用,也对李汝宓言听计从,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得了芍药指使,一直在留意杜雪晴的举动。
李汝宓道:“那大概是体虚,也该请大夫瞧瞧,吃点药调理一下。”
桃花居里,刘碧波病恹恹歪在榻上,微微阖着双目。
到了书房里,宇文严便解了披风,他站在窗前,望着空旷的庭院,眉宇间锁着一道竖纹,淡淡道:“那件事办了吗?”
宇文攸把脸埋在她颈侧,摇头,继而满足地笑着说:“不用。”
刘碧波无奈,但想来杜雪晴虽然使坏,但李汝宓那么大的人了,自然不会轻易摔跤,无关痛痒的事情,她也就没再理会。
李汝玉垂着眼眸,微笑说:“小女是车骑将军府上的。”
水仙点头,“是。”
李汝宓道:“虽然我暂时把母亲安置在乐浪,但若让杜氏知道了,势必会担忧母亲回来夺去她的位置,我想一切等父亲回许都后再说不迟。”
李汝宓又说:“嫂子就要生产了,敏儿就快有幼弟了,心里自然也很欢喜。”
吕氏道:“小姐有了身孕,还是少喝茶为是。”
刘碧波露出一副神往的神色来,片刻后,她紧紧攥住了袖底的香囊,“确实是好日子。”
李汝宓听见底下人来报,忙命快传进来,一面自己起身去迎,一面又令人传刘杜两位孺人过来作陪。
刘碧波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又低下了头,最后喃喃道:“我没有王妃那般好命。”
同样生而为人,就算自己生得不比李汝宓差,可命却比她差了好多,她既有中用的父兄在边疆建功立业,又有表兄在府里替殿下筹谋划策,偏偏殿下还那么宠爱她。
秦诺道:“这样说,淮南之乱就快要平息了。”他顿了一下,又道:“臣听说近日赵王欲要举荐邓春去往淮南监军。”
到底是谁下这样的狠手?
这边,宇文敏的奶娘闻讯赶来,把躺在地上踢腿骂人的宇文敏勉强扯入怀里,“哥儿快起来,地上凉,仔细冻着了。”
李汝珍迫不及待,“你们谁见过斗鸡吗?”
李汝宓点点头,“嗯,只是她、她远在乐浪……”
李汝宓也给自己沏了一盏茶,“是菊花,这时节只有菊花还开着。”
刘碧波眸色沉了沉,盯着杜雪晴看了一瞬后,移开了视线,“你总是不信我,只好等那日挖出这颗心给你瞧了,只怕你才肯放心。”她声音凉凉的,屋子里光线不好,竟有几分阴测测的意味。
李汝宓抬头看他一眼,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本不该妄议长辈,但事已至此,有些话就不得不说了。殿下大概还不知道,陪嫁的婢女中,有一叫李汝琴的,她其实是我的妹妹。”
水仙笑答:“可不是得了宝贝,殿下给小姐捎回来一块石头,小姐把装石头的匣子给了琴儿。”
下半晌无话。
嫂嫂?莫非是哥哥又生什么事端了?
文杏殿里,李汝宓放下茶盅,向李汝琴道:“见也见完了,觉得如何?”
李汝宓一回到王府所居的文杏殿中,婢女们便把早膳摆了上来,李汝宓见食案上林林总总摆了十几样菜肴,向身旁的潘氏道:“阿姆闲了跟膳房里交代一声,以后若是我自己用膳,无需这么多菜。”
王贵妃保养得很好,面容娇媚,体态窈窕,穿着白绫袄,宝蓝色裙子,满头珠翠,四十多岁做了祖母的人了,看着却像三十出头。
女官元芷看了一眼殿中的李汝宓,提醒景皇后道:“娘娘,王妃还跪着呢。”
“既然是养老,在这里也是一样,我回头跟他们说一声,把那阿姆请过来给咱们讲故事听。”
李汝宓微笑着点头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