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攸用来看书的一个小书房里，揽过她瘦弱的肩膀，上前一步，当下从他手里抬起自己的腿。
杜雪晴犹豫一下，坐在桌案，他仍然穿着居丧的，“你好，”
当晚。”
宇文邵眼底流露出两份嫌恶的神色，他病后初愈，身体还很虚弱，这一次出宫见宇文严，见完只觉得更加失望，静静打量着铜炉对面的李寔，“哭吧。哭出来就好，李汝宓被送入了浣衣所。
这次来了五六个寺人，
李汝宓低头想了想道。领头的在内廷中官阶还不：“嫂子和侄儿还在城里，我要回城。你后悔了吗，”
“？”景皇后看见宇文邵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嗓音低沉、冷笑着问道。
李汝珍推辞道：“祖母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天杜雪晴令乐坊的小吏把那一班舞姬召来，说是要检查他们排练的新舞，不过是自己无聊，看着打发时间罢了，舞姬们个个正当妙龄，但见人人腰肢如柳，香腮如雪，顾盼含笑，衣香鬓影中杜雪晴正看得兴起，却见王齐匆匆走来，“孺人。”
李寔看着他，脸上毫无惧意，“是，我想跟你合作。”
“我避开敌军潜进来的。”卢缺解释说。
谋士乙道：“落雁山近几年都太平无事，无故出现山匪，必然引人怀疑。小人以为近来淮南乱兵又起，不如在与淮南交界处伏兵，届时推说李寔平乱不力，岂不是一举两得？”
陆宛端详着镜子里的人，微笑说：“这才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她说着径直走到妆台前，打开李汝宓的首饰匣子，替她挑选簪环等物。
杜雪晴叹了口气，“如今皇帝卧病，太子掌朝，在许都的时候，太子就跟殿下过不去，现在逮着了机会，终于可以使劲羞辱殿下一番，你觉得他会轻易放弃吗？女人如衣服，不就是娶个王妃嘛，娶过来回头找个错儿废了就是了，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跟太子叫板呢！”
李汝宓捏着帕子道：“或许父亲那边还不知道此事？”
帐篷外的侍卫忽然掀开了帘子，“殿下，淮南来信了！秦詹事令人送到了此处。”
上元节后，李汝宓仍旧如年前一般深居简出，陆宛身子也一日比一日沉重，她日常伴在左右，闲了就绣一个荷包，只是绣绣停停，直到陆宛临产前也没绣好。
李汝宓低头笑了笑，“她还跟我讲了一件好玩的事。”
李汝宓摇头，“我只知道他跟府上的杜孺人有些渊源，受杜孺人所托送我来这里，其他也不太了解。”她转过身冲李寔展颜一笑，“不过还是此行多亏有他，走吧哥哥，嫂子恐怕在家里等得着急了。”
卢缺没有多问，在衰草间边往外走边说：“可以。”
秦诺道：“挺好的，杜孺人把他抱过去养了，昨天他们离京时我特意去看过他，白白胖胖的，你放心吧。”
宇文邵等到把这一页书看完才向他道：“说说你的打算。”
李汝宓避开了宇文攸的视线，手中的帕子已经湿透了，她将其抛在了案上，轻描淡写说：“你喜欢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喜欢一朵花，你可以把他摘下来，你喜欢一块石头，你可以把他捡回去，你可以将其据为己有，但你难道也要要求花和石头喜欢你吗？妾身本来就是没有心的人，殿下的一番情意错付了，真是可惜。”
张老大笑着问：“刚才说到哪儿了？”
杜雪晴佯装抬手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做出惊魂甫定的模样，“还不快去请殿下过来！”说罢一屁股软倒在地，竟然抽泣起来。
卢缺看到李汝宓和杜氏三人步入一个月洞门，正要跟过去，一转眼看见杜雪晴从那边的林荫下走来，遂止住了脚步。
杜雪晴低头看了看秦诺青筋暴起的手，她缓缓抬了抬手，秦诺依旧没有松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说：“求你了。”
秦老夫人干瘪着嘴裂了开来，脸上露出笑，眼中却闪着泪光，双手拉过孙女的手紧紧握着。
李汝宓点点头，站起身说：“我先替长安谢谢你。”言罢向杜雪晴行了个大礼。
李汝宓踩着滚落在毯子上的茶叶和水渍一步步走到元芷身前，低下头问她道：“你是说母亲死了是吗？”
宇文攸坐在床沿上，“那个艳娘在廷尉寺咬舌自尽了。”
李汝宓有些苦涩地道：“原来是这样。”
……
卢缺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星子，雨后的夜空上浮着薄薄的云层，星子落在其间，忽明忽暗，他看不透这云层，也看不透这重重叠叠为屋宇院墙所分割的许都城。
白天的闷热散了，气温渐渐降了下去，廊下有夜风穿过，带着大雨过后的清爽，可宇文攸还是出了一身的汗，手心里湿漉漉的，黏腻着极不舒服。
水仙闪开一些，卢婆婆在她方才跪着的地方蹲下去，用勺子一点点喂着李汝宓。
秦诺立即向那太医道：“王妃怎么样了？”
其实也不算杜雪晴说谎，宇文攸此时正在府门外。
刘喜眉梢眼角都是奸诈笑意，“王爷，有喜事。”
秦诺朝砚台里加了点清水，润了笔，将笔递给杏子，“你且画来看看。”
小招不解道：“孺人要去哪里？”
景皇后拍了拍身旁的女官元芷，“快把那碗冰奶酪取来。”
“嗯。”宇文攸对着一屋子丫鬟婆子也觉无趣，就抬步往院子里走去，这院子里有一株大银杏树，树荫倒是很好，站在树下，反比屋子里凉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