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蛹听她骂得解气,眼前是一汪狭小如沟的碧玉潭,睁开眼睛看,忽然又闯来,过了一会儿,圆骨碌的身,不提防被花妖张狂飞舞的叶蔓,用长树棍挥打,吞吐着怪气的,像地上噙了一块美玉,她就沉醉此境,望着波心月影,蛹身在潭边徘徊。
瘦书生正求饶时,昏昏沉沉的,碧波柔和盈盈,星光洒满波面。花妖妍妍将身上的叶茎抖弄起来,如同带刺的荆棘,怒道,狠狠:“你们这两个人,到此山来,若非树精桐儿告诉我,随意折损山路,这满山满野的鲜花不知要被人践踏多少……”
过了好半晌,他抹干了眼泪,又暗自誓:“这一定是佛考验我的劫数,让我看清世事如梦,虚幻不实,一切都只是水中的树影,如小鹿对水的渴想……俗世人不去修行,不懂得智慧,最后都埋没在尘土里。唉,我怎能ม就这样度过一生,等到父母不在时,就身属空门,心归禅境,伴青灯古佛长养心灵。”
一切性显现,如画热时焰,种种众色现,如梦无所有。”
幽冥王子又劝慰跪在地上瑟缩抖的少年道,“你不要惧怕,我知道你喜好读经,因此积下佛缘功德。此来佛祖曾寄语,痴魔书生多蒙难,无语对空山,罢罢罢,他自会攻读不第,身入宝山,际会中有奇遇,与别人不一般,所以,嘱托我且放过尔父,将来你人在宝境,有无数金银财富、美女好酒为伴,山中一恍数年,也会断掉父母亲缘。”
少年脸色大变,立刻仆伏在地,望着鬼气拜倒,恳切哀求:“我父亲确实病体衰颓,已๐然年迈,再难回春。我是他的儿子湘竹,寒窗攻读多年,只望能ม奉养双亲父母,请神使不要带走他啊!”
一入宝山身竟远,天涯云迹归已迟。若是念佛可安魂,一柱香前心事传。
忆想双亲今安在,长叹世情付流水。莫道旧人成追忆,数落今时常惘然。
“我只是赶考的书生,不认识你爷爷!”湘竹看他们无理取闹,揶揄道。
“呸,装模作样,既也是书生,来,来,一起同行。没有马吧,我们借你……”
只听呼啸一声,一匹小马从远路上急驰而来,旁้边跟个拿衣挑担的书童,跑得气喘吁吁。书童将马驹上的书箱卸下,就让湘竹乘๖骑。
“我不惯骑马,怕撞着路人,也怕踩死了路上的虫蚁小兽,这可是犯杀戒。”湘竹推脱。
那两ä个ฐ人捂住肚皮,大笑不止,“真是逗乐,你的刑é罚,比皇帝的还苛严å……”
湘竹被迫乘骑他们的马匹,那ว小马驹被那ว两人猛抽打了一下,就狂奔疾驰起来,很快跳到一座木桥上,把他往桥下扔去。
“今天我要成为馄饨了……”他一慌,摸着头上的风尘帕,暗中祷告幽冥王子,祈愿桥下是平地,沾衣不湿,履之无妨。
果然眨眼之间,木桥下的沟壑变成了绿茵地,他躺在上面,看着碧云天,和桥上的马头,不禁笑起来。那小马驹向他跑来,忽然开口道:“我常被他们使唤去捉弄人,下次不敢了……刚才驷骏护法已着恼,对我下了禁令。”
“驷骏护法?”
“是的,马神。”
有神灵护佑,书生湘竹就不怕那两ä个恶人,和他们一起同行,念佛偈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造者是。人做事,总要得报应的。”
“哦,是啊,欲知马的事,书生受者是……莫非这就是报应?”那两人口中ณ不让。
“俗话说,一饮一啄,总有前因,这就是因。又说,滴水之ใ恩,涌ไ泉相报,这就是果报。凡事总离不开这些,我乃仙城一书生,幸会两ä位,必定是前生有缘,也许我们过去生曾一起摘过树上的瓜果,打过枣儿……”
那两ä人就笑着点头道:“还私通过彼此的婆娘……”瘦子看见他的脸煞红,就拍着身边胖子的肉肩,笑道:“这位仁兄就是,从朝到晚,马不停蹄,乐此不疲,只是肥肉一丁点也没少,想必做那事时也抖得慌。”
胖子也取笑他:“算了,我是肉泥,你是骨塔,和你一起干更硌得慌……”
书生湘竹慌忙念道:“阿弥陀佛,我佛戒淫,必不使我生妄念。邪ิ淫?,是我白衣必须遵行的五戒之一,此生不敢犯。”
“什么邪ิ淫,孟子说,食色性也,小子,你读过四书五经没有?”那两人冷嘲。
湘竹释道:“邪淫就是淫念盛炽,胡搞乱缠,譬如于夫妇之ใ外,别ี有所恋,又纠结婚外之情,就是邪淫……”
“啊,好惨啦,能守戒的必非常人。”那ว两个富贵子一起惊怪道,瘦子又说:“我昨晚做了一梦,梦见皇帝ຓ要将公主许配赐给我,呸,痴书生才做的黄粱美梦,老子竟然也做……”
“老弟,你夜夜新欢,贪恋美色,连公主ว也敢起念……”
“公主就不是女人吗?”
书生湘竹暗想自己้与他们并非同道,还是自行离去好,他们一心都是攀龙附凤的富贵梦,而自己只想清静赶考,等揭了皇榜ึ,就回家乡。
自古每朝都有公主娶ດ亲,皇帝赐婚的事,是不少才子士人的终南捷径。连日内,无论大道小路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