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为国苦心，人人自危！住在京城的所有皇亲&#，恳乞皇上开恩，趁机发财。”
抄家的上谕下了以后，黄道周&#x。念李国瑞已死狱中，停止抄家。但廷臣们都害怕皇上震怒，不敢进谏，只是冷眼看这事将如何结局。皇亲们却不能ม等待，赶快联名上了一封奏疏ຕ，锦衣卫&，大地主官僚们也担心将，都觉得皇帝ຓ未免，使其子存善袭爵，以慰孝定太后在天之灵。想到孝定太后，崇祯一向迷信，心中不免犹豫，打算借着十几家皇亲联名上疏求情的机会赶快转轘，但过了半。暂停抄家，他想不出另外的措饷办法，各地军事形势又逼得他坐立不安，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寸步不让，非将这第一炮打响不可。他在奏疏上用朱笔批“留中”二字，扔向一旁，心中叹息说：“唉，你们这班皇亲国戚、勋旧世家，真是糊涂ิ！你们的富贵自何而来？倘若朕的江山不保，你们不是也跟着家破人亡？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又暗恨薛国观，倘若不是他当时赞同向李国瑞头上开刀，另外想一个筹饷办法，何至于今日进退两难！
“什么地方แ奏乐？”
崇祯点点头，又说：“既然做，就要雷厉风行，不可虎头蛇尾。”
年长辈尊的驸马都尉冉兴让赶快站起来说：“国家困难，臣等也很清楚。但今日戚畹，大非往年可比。遍地荒乱，庄田收人有限。既为皇亲国戚，用度又不能骤减。武清侯家虽然往年比较殷实，近几年实际上也剩个空架子了。”
巩永固又说：“皇上圣明，此事既出自乾断，臣等自然不应多言。但想着孝定太后……”
第二天，华北各地，尤其是京畿一带，布满了暗黄色的浓云，刮着大风和灰沙。日色惨白，时隐时现，大街上商店关门闭户，相离几丈远就看不清人的面孔。大白天，家家屋里都必须ี点上灯烛。大家都认为这是可怕的灾异，在五行中ณ属于“土灾”，而崇须ี自己更是害怕，认为这灾异是“天变示ิ徽”，有关国运。他在乾清官坐立不安，到奉先殿向祖宗烧香祷告，求祖宗保佑他的江山不倒，并把他打算向皇亲借助的不得已苦衷向祖宗说明。他正在伏地默祷ຕ，忽听院里喀嚓一声，把他吓了一跳，连忙转回头问：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做了许多噩梦。第二天早晨退朝之后，他为筹饷的事，像热锅台上的蚂蚁一样。想来想去，他有了一个ฐ比较能够收效的办法，就是叫皇亲贵戚们给国家借助点钱。他想，皇亲们家家“受国厚恩”，与国家“休戚与共”。目前国家十分困难，别人不肯出钱，他们应该拿出钱来，做个倡导，也可以使天下臣民知道他做君父的并无私心。可是叫哪一家皇亲做个榜样呢？
张献忠将定国向旁一推，昂然上前，举刀大叫：“八大王来了！”那军官猛一惊骇，同时举刀一挡。只见两ä道白光同时一闪，碰在一起，铿然一声。献忠因见手中的大刀折断，虚砍一刀，一跃上寨，迅速飞起一脚向敌将裆中踢去。敌将向旁้一闪，随手一刀砍来。献忠刚ธ用半截刀格开，敌将就被张定国一剑刺死。寨上的官兵在片刻间大部分被杀死，剩下的惊慌逃散。张献忠看看半截断ษ刀，见刃上带着几处缺口和血迹，说声：“去你妈的！”抛到寨下；弯腰拾起来敌将的宝刀，拿眼一看，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解下敌将的刀鞘挂在自己腰间。这时差ๆ不多有七八百官军从三个方面包围上来，距离在一箭之ใ外，呼叫着活捉献忠。献忠向敌人扫了一眼，嘴角闪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大帅快走！不可迟误！”
人们提出了不同意见。有人说献忠也是起兵北方แ，也必是得玄武真君护佑。有人说玉皇姓张，大帅也姓张，必是玉皇相佑。献忠自己是十分崇拜关羽的，想了想，摇摇头说：
1靖难之役——公元139๗9年秋，明燕工ื朱棣即明成祖起兵反叛，宣称他的军队是“靖难之ใ师”。经过三年内战，朱棣打到南京，夺得皇位，史称这一次战争为靖难之役。
“实话回大人说，这樊城还比较松一些，襄阳就更加严å多了。”
“镇台大人路上辛苦！”
“左将军，你的富贵来啦，快拿酒让我喝几杯！”
总兵左ุ良玉是辽东人，今年三十九岁，体格魁梧，紫ใ铜色面皮。十年以前，他在辽东做过都司，因在路上劫了国家运往锦州的军资，犯法当斩。同犯丘磊是他的好朋友，情愿牺牲自己救活他，独自把罪案承担下来。左ุ良玉由主犯变为从犯，挨了二百军棍被革职了。过了很久ื，无事可做，他跑到昌平驻军中做了一名小校。由于他的武艺、勇敢和才干样样出众，渐渐地被驻守昌平的总兵官尤世威所赏识。崇祯ງ四年八月，清兵围攻大凌河1很急，崇祯ງ诏昌平驻军星夜赴援。当时候询2以兵部ຖ侍郎衔总督昌平驻军，守护陵寝，并为ฦ北京的北面屏障。接到上谕后，侯询苦于找不到เ一个可以胜任率兵赴援的人。只有尤世威久历战阵，但昌平少不得他。他正在无计，尤世威向他保荐左ุ良玉可以胜任，只是左良玉目前是个ฐ小校，无法统率诸将。侯询说：“如果左良玉真能胜任，我难道不能破格替他升官么เ？你去告他说，就派他统兵前去！”
“你可是从陕西来的？”
“住手！不得无礼！”等候泼皮迟疑着将刀收回，算卦先生又说：“这是宋献策先生，绰号宋矮子，三年前曾在汴梁卖卜，江湖上十分有名，你难道就不认得？他是好意劝架，你怎么这样无礼？”
李自成走了以后，刘ถ宗敏回头瞪着眼睛狠狠地把总管和中军看看，吓得他们的心头怦怦跳。他们深知总哨刘爷的脾气与闯王不同，至少会对他们痛骂一顿。但是出他们意外，宗敏好像体谅他们的辛苦和事情太多，只把脚๐一顿，吩咐说：
“闯王，你不是要往二虎那ว里去？你走吧，这件事交我来管。”
李强答应一声：“是！”向外跑去。刘ถ宗敏想替闯王去，但闯王不让他去，说：
“啊呀，没想到闭起眼皮矇眬，一下就睡这么久ื！闯王，你留在老营休息，我赶往智亭山去。那里想着有不少将士挂彩，缺少医生。再说，明远的伤势如何，还不知道。一旦ຆ智亭山打通，我就往白羊店去。”
“去吧，弟兄们。你们越是大胆去扰乱敌人，他们越是摸不透咱们虚实，不敢前来劫营，也不能安生睡觉。先使龟孙们惊惊慌慌，疲惫不堪，明天咱们同夫人通了声气，两面夹攻，就会把他们赶跑。去吧，胆子放大，随机应变，多用几个心眼儿！”
黑虎星手下的一个ฐ大头目不觉赞叹说：“你李将爷不愧是闯王的嫡亲侄儿！”
“听说坐山虎一叛变就把寨门夺去。窦开远派过两ä个人出来送消息，都在出寨时被捉了。窦开远一度被软禁，今天上午才释放。”
“刚才探子回来禀报：坐山虎还在包围着大庙，攻不进去，已经有二十几个ฐ人被李友射死。庙里的人们射法很准，又有两支火铳，使杆子们进攻不能得手。还有，杆子们人心不齐，狼上狗不上，有的在围攻大庙，有的趁机到左ุ近村庄里奸淫抢劫，还有的明的也在围攻李友，暗中同庙里的弟兄打招呼，箭向天上射。”
“现在闯王至少走出二十里以外，追不上了。”
闯王想活捉宋文富兄弟的计策，刘宗敏是知道的。现在他一心悬挂在闯王身上，生怕闯王到เ石门谷有性命危险，所以他对宋家的事不很在意。听完总管的话，他把缰绳稍微一松，雪狮子急躁地向前一蹿，奔向老营而去。老营大门外的广场上有不少弟兄在练功，还有些带病的将校来打听消息。大家看见总哨来到，感到เ振奋，想着他一定会一面派人追回闯王，一面点齐老营人马，亲自率领ๆ去剿平叛乱ກ。当他跳下马时，一大群带病的将校都围拢过来，准备同他说话。他用大手一挥，使众人闪开道路，大踏步走进老营。有人在二门外刚洗过脸，木脸盆尚未拿开，水也没有来得及倒掉。刘宗敏大概嫌它挡路，一脚๐把它踢了丈把远。到了上房，他转身过来，急不可耐地等着总管追进来，随即瞪着眼睛问道：
一见医生和总管进来，张鼐就迎着他们，干脆ะ扼要地说：“石门谷的杆子哗变了，李友给围在庙里，吴中军给他们绑起来，死活难说。我已经派人去清风垭禀报闯王，他得到消เ息会马上赶回。如今大小将领ๆ们不是去抵御官军，便是在害病，弟兄们也剩的不多。请你们赶快想一想应该怎样办，等闯王回来时好帮他拿定主ว意。”
张鼐把眼一瞪：“你嘀咕什么เ？不应该你说的话你莫多嘴，给别ี人听见了成什么体统！”停一停，他又说：“如今一个ฐ人顶十个人用，把他们打重了还能ม骑马打仗么？死心眼儿！”
“你看，宋家寨会不会让官军假道？王吉元是不是受了宋文富的骗？”
“你们在撤退之前，把寨墙拆毁，不要留给敌人。人手不够，就叫附近老百姓都来拆，把乱石堆在路上。如今火药很金贵，不许放迸1。撤到เ野人峪以后，官军来攻只许你施放炮火弩箭，或用滚木礌石打他们，却不许你出战。等到明远在武关一路取胜，我自然会下令出击，还要亲自督战。到那时你杀得越猛越好，让你一直杀到商州城边。”
“微臣前奏闯贼全军覆灭，确系实情，不敢有丝毫欺饰，有总督臣洪承畴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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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生养病吧，不用多操心。要不要马上树起大旗，让我再想一想，权衡轻重，我不会拿全军的生死当儿戏。”
医生也说道：“汉举ะ的话很是。目前咱们这里瘟疫病十分猖獗，将士纷纷病倒，实在无力如期大举ะ。这是出于不得已，敬轩定会谅情。”
“快去请刘爷来，立刻来！”高夫人由于过于激动，两行热泪刷刷地滚落下来，而慧英和慧梅也同样热泪奔流。
“请他来吧，有什么要紧ู的事？”
“将军，士可杀而不可辱。学生今日来见将军，原是一番好意，不想触犯虎威，受此辱骂。学生读圣贤书，略๓知成仁取义之理，早置生死于度外。将军如肯为朝廷效力，学生愿以全家百口相保，朝廷决不会有不利于将军之事。请将军三思！”
张献忠截断他说：“你得了吧！你们讲的是三纲五常，做的是男盗女娼。什么他妈的‘君为臣纲’，倒是钱为ฦ官纲。连你自己也不是不想贪污，只是有我八大王坐镇谷城，你不敢！”
“暂时不放行不行？”总管等不到闯王回答，小心地问。
“我打算暂时不放赈，等再弄到เ一批粮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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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明白？”卢象升突然觉得胸中一阵刺疼，站起来，在土炕边低着头来回地踱了几步，然后接着说：“一个月来，枢臣与权珰蒙蔽主上，疏、揭1交攻，环顾中ณ外人情1，尽伏危机，以相嫁祸，弟以待罪之ใ身，暂统军务，常不知何时就逮，倘若移师广、顺ิ，则朝廷必加以临敌畏怯之罪，不出数日就会有缇骑前来，与其死于西市，何若死于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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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文书？”
刘宗敏大叫说：“我的天，果然这谶记上写的明白！”
献策又指着后边的四句七言颂โ诗说：“请看这第三句是‘十八孩儿兑上坐’，十八孩儿即俗话说的‘十八子’，是个ฐ‘李’字，明明指的是闯王。兑为北方แ，闯王起自延安府米脂县，正是兑方。再看这第四句‘九州离乱李继朱’，话就说得更明白了。”
金星说：“谶记如此明白，则闯王上膺天命，数已前定，复何疑哉！”
宗敏又叫着说：“献策兄，你，嗨！你献来的这一谶记，胜添十万人马。我刘宗敏拼死也要保闯王早定天下。”
宋献策点头微笑，接着说：“这卦是‘既ຂ济1’，坎上离下，水火交相为用，事无不济。且水在上，火在下，水能灭火。明朝为火德王。闯王起自北方，北方壬癸水，故为ฦ水德王2。水灭火，即水德王代火德王之ใ明证。”
1既济——《易经》上的一个ฐ卦名。
2水德王——战国时齐人邹้衍利ำ用五行循环思想创立“五德终始”的学说，认为ฦ每一朝代各据有五行中的一德，朝代兴亡都符合五行生克的道理。这一宿命论学说，与皇权天授的思想互为表里，从秦朝开始就在有关皇朝兴替的政治斗争中起重大作用。李自成建立大顺帝国时自称是水德王，服色尚蓝。
李闯王一直在听，在看，在想，默不做声，竭力使自己保持镇静。这时他不再忍耐，望着宋献策和牛金星说：
“我原是出身农家，曾为驿卒，为ฦ生计所迫，不得已๐而聚众起义，立志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ใ中ณ。不意名应图谶，当得天下。不过自古得天下的，虽有天命，更要依赖人事。今后望两位仁兄多多帮助，见我有不是之处，随时指出，使我改正。倘果然能得天下，不敢忘兄等辅佐之功。”
宋献策又对闯王说：“崇祯ງ元年十月间，紫禁城中御花园有一棵李树开花，朝臣都向崇祯上表祝贺，说是祥瑞。其实，花开不时，何曾有什么祥瑞？按五行说，此系‘木眚，出在紫禁城内，对崇祯ງ颇不吉利。然李为麾下姓氏，实预兆麾下将开花于紫禁城内。可怜崇祯满朝文武，莫解李树十月开花之故！’”
刘宗敏说：“那时候咱们李闯王还没起义，崇祯ງ的满朝文武当然不懂！”
经过了十二年的武装斗争，千辛万苦，艰险备尝，尤其是在近两三年连遭重大挫折之后，如今初来河南，开始走上顺ิ利道路，长久来梦想中的宏图大略看来并非空想，正在此时，宋献策来到เ军中，献上“十八子主ว神器”的谶记，对李自成和全军上下都起了十分巨大的振奋、鼓舞作用。闯王暗想：过去只是有人说我李自成日后能ม得天下，不意果然是上膺天命，见于图谶！刘ถ宗敏等众将领想道：只要闯王上膺天命，纵然肝脑涂地也是值得的。同时从上到下，都想着今后应如何齐心戮力，整饬军旅，除暴救民，佐闯王早定天下。高夫人知道了宋献策献的谶记，同左右的女兵们都激动得滚出热泪，立刻๑在院中摆上香案，焚香拜天。明朝人由于朝廷提倡，最为崇奉关羽，称为关帝。高夫人拜过天以后，又对着关帝牌位，燃烛焚香，虔诚礼拜，默求神佑，使闯王早建大业。老营将士自动地敲锣打鼓，燃放鞭炮，高呼万岁。
宋献策来到闯王老营献谶记的消息很快地传知了各处将士，到处一片欢腾，鸣放鞭炮，呼喊万岁。这一振奋人心的新闻也在民间迅速流传。虽然那些据守山寨的土豪乡绅们不肯相信，有些人半信半疑ທ，但是广大饥民，特别是年轻人，都相信这台记句句皆真，认为“李继朱”是大命注定。从此，来投义军的百姓更加踊跃，成群结队，川ษ流不息。
经过几次深谈之后，李自成明白宋献策对于天下形势比较熟ງ悉，对于兵法、战阵以及近代名将如戚继光等人的练兵情况，知道得也较多。他虽然心中ณ不喜欢宋献策免不掉流露的江湖习气，但满意他是个难得的有用之才。
宋献策到军中ณ的第三天，在二郎庙的闯王老营中ณ召开军事会议，除讨论各项紧要的军事问题外，闯王当着大小将领ๆ拜宋献策为ฦ军师。闯王还趁机向将领们说明：目前各种官制尚未建立，没有适当职位给牛举ะ人，但实际上是居于宾师地位。将领们都明白，牛金星将来必定是文臣之首。在这次大会上，闯王又一次对众将领重申军律和注意事项ำ，亲自解说了人豫以来陆续宣告的各种政策，包括如何对待读书人和明朝官吏。对读书人，愿意归顺的给予优遇，量才任用；不愿归顺的也一概不杀，除非有较大民愤或甘作义แ军死敌。破城之后，抓到เ明朝现任官吏，除非民愤较大，也都不杀；如肯投降，照旧ງ任职。当时地主阶级内部正在动荡和分化，举人、秀才之ใ类的读书人和地方官吏的政治态度受到新形势的巨大冲击。李自成的各项ำ政策有利于促使明朝政权的社会基础加速分化瓦解。一两ä年之后，明朝的君臣们更加明白和震惊：在众多起义将领中确只有李自成最为可怕。
闯王的大军一边继续在伏牛山中攻破富裕ษ山寨，一边扩充人马和抓紧时间练兵，一边逐步北移。到了十二月初，闯王来到了伏牛山脉的北麓，攻破了一座大的山寨。这寨中ณ居住着戴、盛二姓，名叫戴盛寨。闯王将它改名得胜寨，驻扎他的老营。这时他已๐经有十几万人马，声名远扬，但是还不曾派兵去攻破附近的任何县城。河南巡抚李仙风因无力对付，只好佯装ณ不知。
一些原来散在别处的零星将士都找来了。郝摇旗也率领几百人马回来了。他在白河县同刘宗敏失散，宗敏渡过汉水，而他没有机会过去，率领ๆ幸存的不到เ十名弟兄突围出来，辗转到เ了山阳和镇安两县之间，害了一场重病。在害病期间，他让手下人跟当地土寇合伙，以便不被乡勇消灭，但也做了些扰害百姓的事。病好以后，他不愿到商洛山中听刘体纯和谷英指挥，所以继续留在山阳一带，等候闯王消息。由于他屡犯错误，又不肯及时回到商洛山中，所以在闯王的老营中说他坏话的人多，替他说好话的少，甚至有人主张不要收留他。闯王严厉地责备了他，也没有派他职务。不久，李自成到得胜寨扎下老营，一面大练兵，一面准备攻破洛阳。郝摇旗见大家忙得要死而他自己้闲得要死，心情越发痛苦。他的祖宗几代都是替大户人家喂马的，他在少年时候也随着父亲给人家喂马，所以从祖宗以来在养马方面积累了许多好经验和医治骡、马病症的秘传单方。他因见李闯王的士兵迅速增加，战马的来路较难，驮运辎重的骡子也日见不足，就向闯王提出要求：让他专掌繁殖骡、马的事。闯王同意，给他调拨了几十匹口嫩的良种公马和关中大叫驴，以便事先养好，到春天开始繁殖。摇旗从山阳和镇安两县带来的新弟兄中有不少会烧炭的农民，起初为自己้的营中人、畜需要，用花栎树和槲树的枝子烧了许多炭，敲着当当响，点着火旺，耐烧，灰少。李闯王路过牧马营中ณ，看了这些木炭，称赞了他们。于是郝摇旗又自动请求，将得胜寨老营各部门所用的木炭都承担起来。
到了十二月中ณ旬ຒ，李自成开始准备进攻洛阳及其附近的几座县城。一日，正在同牛金星、宋献策、刘ถ宗敏、高一功和李过等众将领ๆ商议军事，忽然有探事人从开封回来，除禀报了开封的一些情况外，还报告说杞县李公子被仇人陷害人狱，可能会定成死罪。自从宋献策来到军中以后，李自成和他的几位大将常听他谈到杞县李公子如何如何，大家自然对李信颇有好感，希望他日后也能前来共事。宋献策还把李信在今年春天所作的《劝赈歌》抄给自成，深为ฦ自成赞赏。现在听说李信人狱，将要判为ฦ死罪，大家都很关心。刘宗敏将桌子一拍，跳起来说：
“他妈的，他们要将李公子置于死地，咱们就杀了他们！破洛阳用不了多少人马。我们总是要到เ豫东去，不妨现在就派出两万人马，到豫东连破几个州县，顺便破开杞县，救出李公子。如他愿意共事，一起随闯王打天下，咱们欢迎！”
几个将领觉得刘宗敏的话也有道理，但又怕打乱闯王目前的用兵方略，都望着闯王，等待闯王说话。李自成沉默片刻，望望宋献策，问：“军师的主张如何？”
献策说：“即令将李公子判成死罪，也不会很快处决。我们目前只可专心破洛阳，杀福王，然后再派大军东进，扫荡中原，乘机破开杞县，救出李公子。不知闯王以为如何？”
李自成点点头，同意军师的主张。他吩咐高一功，多派出几个人，去杞县和开封打探李信的情况，随时回来禀报。从此，在闯王老营中ณ，除关心破洛阳的问题外，也常常议论从杞县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