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少,整座王府。
于是酒水还未烫,水灵灵的眸子近,终究没能得逞。
傅少容折腾片刻,正好六杯。正笑盈盈地着看他,
“融雪呢。
红缎垫青玉,华美不可方物。
傅少容半个多月没睡过安稳觉,好不容易才从深浓的困意中苏醒过来,睁眼就看到了司鸿清晏的小脸蛋,双手勒出了红痕,
傅少容一字。眉目间有些困?”
“嗯。”
司鸿豫一听那药的用处,摇头道,整个人:“我,我以为那是普通的春药,不伤身的,怡情共乐,眼前早已没了人影。
司鸿豫从不知侍寝离殿还有如此繁复的讲究,看得瞠目结舌,等太子洗漱完毕,精神焕发地出来,就问:“二哥是遇着心仪的姑娘了么?”
司鸿豫发觉情况不对,立刻扶稳傅少容的双腿,喊他放松,把自己的阳物慢慢从他身体里抽出来。他今晚尚未泄过,那东西硬得发胀,又被初经人事的紧窄穴口咬住,好像在泥潭里艰辛跋涉,倒比插进去还要难上几分。半道上擦过内壁某一处,傅少容突然浑身轻颤,面红耳赤,口中吐出了一串细碎的媚吟,娇羞而撩人。
“我是在帮你。”司鸿豫吻着他的后颈,舔出了几道湿润的水渍,“这世上有两种男人,你这一种,天生就该尝尝后头的绝妙滋味。你已经白活了二十多年,我怎么舍得让你继续过味同嚼蜡的日子,嗯?”
他闭眼低语,想象着那幅充满了魅惑的场景,摇了摇头:“傅少容,你原本有好好的一条路可以走,偏偏就弄成现在这般。你不觉得……既不得趣,也很残忍么?”
不管是自污,还是借由他人之手。
司鸿豫喘息粗重,好似一只正在大肆宣告怒意的豹子,口鼻呼出的浓烈酒气全冲在傅少容脸上,熏得他险些想吐。
酒气立刻吓散了九分。
这般闹腾了多日,终于落得一夜幽宁。
司鸿豫记起他钱袋上的那朵芍药,取色绣法皆是相似,脱口而出:“你钱袋上的芍药花……也是自己绣的?”
当时适逢皇后生辰,司鸿凌到万安寺祈祝皇后一世安康,永得圣眷,也是同今日这般,要他代写了一篇母慈子孝的文章。孝以文表本是好事,在皇家却变了味,一概由书生代笔。他觉得欠妥,可毕竟拗不过小太子,只好领命照办。
“二哥,别来无恙。”
但司鸿豫顾不得那些。
傅少容猛地抬头。
再见司鸿豫时,已近重阳。
司鸿清晏策反之心不死,拉着傅少容使劲炫耀,夸他胜过人渣五哥不知多少,问她们哪一个愿意弃暗投明,跟着傅少容走。侍妾们嬉笑着纷纷答应,排队上来朝傅少容行礼。
他要怎么相信?
这是一只极为漂亮的画眉,朱喙白眉,黑羽油亮,拖着一条荧绿的翡翠长尾。啁啾清脆婉转,犹如孩童足上的银铃。
夏绯衣……是让他等着挨这一巴掌。
那伙计知道多嘴了,耷拉着脑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可话头既然开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他心一横,索性全盘托出:“那人特意嘱咐,如果傅公子登门取药,必须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最开始我本来想说天青阁半夜遭贼的,可我跟了您许多年,这条贱命也是您帮着捡回来的,实在不敢昧良心撒谎,万一害您遭了罪,我这辈子都不得安宁了……啊,对了!”
正当这时,人群挤开了一道缝,一个从头到尾都不曾笑过的书生钻了出来。
傅少容记得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的眼神。内敛,倨傲,清醒到近乎狠厉,不留一丝妥协或受欺的余地。即使闭眼休憩,也像是为了发动攻击而做的蛰伏——没有一个痴情种会有这样的眼神。
“不是的,是……最近才有的。”
司鸿豫用沸水烫净了杯盏,倒了两杯热茶,一杯自饮,一杯搁在琴旁。傅少容看懂了他的意思,便提灯回去,安静地在他身边坐下。只见杯中茶水绿而清澈,漂浮着几片嫩叶,恰是用随手摘的竹叶泡的。
然而,这场琴箫相和并没有持续太久。
“别说话了。气稳住,手给我。”
傅少容仿佛看见猎场上纵横交叉的裂纹在急速扩散,延伸向栾北广阔的疆域,将这个鼎盛的帝国肢解成了一地瓦砾。
这嗓音他前几日还不一定认得,可经过了昨夜,恐怕一辈子也忘不掉了。他僵硬地回头,司鸿豫正坐在马车另一端饮早茶,手中捧着一卷书,神态悠闲,视线相交之时,还朝他怡然地笑了笑。
他虚弱地喘息,双眸也因为过于难堪而紧紧闭着——即使再恨,也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恰似一记响亮的耳光直击痛处,司鸿豫险些气绝,抓起外袍,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是告别的礼物吧。
这话说得毒辣,分明还意有所指。
侍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颇为欢喜地一笑,行礼告辞,踩着几乎称得上雀跃的脚步离开了。傅少容莫名站在原地,思忖着那缘由不明的笑意。
韩及不以为然地一笑,背靠廊柱,闭眼再饮了一杯:“傅少容可以,檀央为何不可以?殿下切莫忘了,傅少容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出身,当年他无人引导,另辟蹊径,尚且能做得这般漂亮,檀央有前人开路,择其精华而取之,还愁做不到与傅少容一般好么?”
“不能用又如何?”
声音虽有颤抖,但礼数尽足、立场分明,字字皆是坚持。司鸿豫本来就不占理,经他一番推辞,更显得强词夺理。
傅少容摇了摇头。
“你知道!”卞岚一掌拍在桌上,“知道了还这么淡定?”
夏绯衣把从信房取来的字条摊开,上面既无称谓,也无落款,仅仅龙飞凤舞地写了九个大字:七九宴,四客出,宜砸场。
一夜一夜,如是往复。
如此这般熬了片刻,反倒更想哭了。
像从前那样不挂心便罢,他更怕司鸿凌突然转了性,将那孩子挂在了心上。
请务必暖和起来。
良久,或者只是须臾,拨筝一般地,那踩雪声又既轻且炸地响起了,却是朝着来时的方向,渐行渐远,慢慢变轻、变冷,接着,就一点也听不见了。
“……到时候领了钱,我便去红缃居买一盒海棠生花的胭脂,把梅凤那贱妇比下去!生得一副磕碜模样,仗着有个贩货相好,整日耀武扬威,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哼,桃红胭脂,乡下来的便宜货,送给我都不要!”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