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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谁寄锦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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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三岔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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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芬“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觉得,这么描述应该差不多吧!根本就没顾上搭理淑芬和三,估摸着回答,石桥所有的大队加上岔,“几百,他并没有叫,跨过门槛往他曾经的家走去!”

“谷草火把一会儿就燃尽了,我们回家吗?”淑芬突然好想念杨家湾的家,其实富顺此时也好想那个家。

富顺靸着鞋就往外走,”淑芬其实也不知道有多大。“楼也很高,得有猫儿山和砚台山那么高,此时天色已经朦胧了。那个叫刘国宇的坐在阶檐抽旱烟,看到孩子过来,在云雾缭绕中,起身叫到:“富顺呀,下午晃,这孩子,来了哪门不进屋坐哈呢?”

“大伯、三叔,我是富顺,富顺呀!”小伙子看到自己的亲人,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外淌了,他指着自家的屋子,正要说话,被大伯打断了,“过来,来这边,富顺!”大伯还是那样严肃,没有多余的话,他不想过去,他永远记得伯娘那凶巴巴的眼神。可是他还是不自觉地挪着步子走向正堂屋外的阶檐。

吃过早饭,她娘在小背篓里放上些纸钱香蜡,麦饼干粮,一长竹筒杯子开水,还有一盒儿火柴,打发两个孩子上路了。淑菲嚷着也要去,被杨拝子一声厉喝给止住了!

富顺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杨爸爸不仅同意他回一趟老家,而且专门给他修一间房子。杨爸爸说,茅房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条件稍好一些,再请来瓦匠烧一窑瓦,把整个屋子都翻新一遍。他突然有些不想回去了,因为淑芬也像自己的二伯一样,教会了他认识更多的字,并且,淑芬告诉他,有一门功课叫做几何,聪明的富顺拿着几何课本,对里面的线条和图形如痴如醉,每天拿着刘木匠送给他的木尺摆弄。

“除了你这头猪呢?还有啥?”淑华和淑芬一样不依不饶。

富顺本来也有一个“家族式”的手艺,只可惜父亲走得早,大哥的手艺又还没有传给自己。他无时无刻不再梦想着有一天成为父亲和大哥那样的手艺人——技艺高超的木匠。

杨老四问:“富顺,这两个问题你觉得该怎么解决?”

“哟,客来了,快点儿来坐,”正在院子东头水缸边洗菜的三嫂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路,“国强,喊你娘他们出来接一下。”

“你看嘛,井水田那边!”大哥放下担子用手指了指,“来,哥哥帮你来一嗓子:

放水的方式有两种:一是用大水管从堰塘往水沟里吸水,另一种方法就是潜水到水底,用錾子把“龙眼”打开。第一种方法简单,但是得人看着并且有足够长的水管,否则一旦吸到水位又得重新开始,水位太低后根本就无法吸出去;第二种方法复杂,需要会潜水并且潜的时间要长一点,但是放水快、流量大,不需要人看着。五组的村民们更热衷于第二种。

“没有……没有吧…”刘富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嗯…去了…”

这个故事当然是假的,至少后半部分绝对是假的。但杨家湾的孩子们并不知道真假,有流传就会有耳闻,何况,淑菲的父亲就是在那个地方砸断了腿。淑菲害怕,和淑菲同路的同学们也害怕,除了高年级的一些男生之外。

“五角?贵了嘛!那回五角乜是密背篼,篾条都要用的多些。今天我买的是稀懒背篼呢,四角算了嘛!”

“杨会计呀!快坐,哪整风把你吹来了?”田文涛是中学的语文老师,和杨泽贵算是旧相识,三年前还在杨家湾的广阔天地里锻炼的小田还接受过老杨的再教育,而今终于算是熬出头了!“你快过来看,我正批改你家老二的作文呢!哎呀,写的真是太好了,您算是教子有方,每回这个淑芬的作文都是范文呀……”

“顺儿,她就是你娘,以后都要叫她娘。是大哥没得出息,你也不小了,去杨家湾,你娘会疼你,二天长大了再回来看大哥和你弟弟。”兄弟三个哭成了一团,小富家还不知道二哥要去哪儿,可是他知道,大哥要带着两个弟弟真的太难了。富强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但他晓得瘸子杨泽贵是个好人,杨泽贵的婆娘很能干,富顺去了杨家不会吃亏。

富强的木工活越做越好,有时候打出来的柜子和椅子、凳子比伯伯的还要精巧,生产队长刘国宏越看越喜欢。石桥公社要表彰一批“学习著作积极分子”,也就是那个时代特殊的“劳动模范”,刘国宏二话不说就把这个刚满14岁的孩子推到了烂泥沟大队,大队长刘国能把几个候选人的材料看了看,“富强这孩子成分不错,老刘木匠也是积极拥护思想的,富强参加过红卫兵,搞过批斗,十岁的时候就能把语录倒背如流,我看可以。”

“贱狗子你再喊,老子上来撕烂你的嘴!”富顺大吼了一句。他看不惯贱狗子,一天吊儿郎当,仗着自己老子是队长就欺负富顺,再加上富顺不是杨家湾的人,就每天戏弄富顺。

我曾以一个导游的身份去追寻历史的足迹,在北京、在西安、在洛阳、在开封古都的历史里记录了多少英雄的名字;在少林寺、在华严寺、在五台山、在峨眉巅禅师的经文里超度着多少过往的灵魂;在上海滩、在旅顺弯、在卢沟桥、在太行山战场的硝烟中弥漫着多少异乡人的呼唤。可是,这些地方留不下我的足迹,我只能漂泊,历史的舞台演绎着美与丑、善与恶,她全然不顾异乡人的情怀,她全然不顾游子吟的悲欢。

“富顺……”一个熟悉的声音踹着粗气从身后传来,吓得他差点把手里的草鞋扔掉。“富顺……你跑的太快了……你是要去哪里?”

富顺惊恐地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裤腿儿都湿了半截,头发散作一团,赤着脚,手里捏着一把草纸——这不是杨桂英吗?

富顺把手里的车票连同草鞋一起胡乱塞进了包里。“那个,桂英姐……我……你……你要去哪里呀?”

“我半夜起来拉屎,看到有人从你家出来,我还以为是个贼,我就跟来看,没想到是你!”胆大的桂英看着富顺一个劲儿地笑。“大半夜的,你干嘛不睡觉呢?我鞋都没穿,你一个劲地跑,累死我了!”

富顺瞪着大眼睛看着这个吐连珠炮的女孩儿,“我去看我七叔……”

“骗鬼呢你?!”桂英根本就不相信,“大半夜的你看啥子七叔,那是人家杨淑芬的七叔,又不是你七叔!”

“我真的是去看七叔,”富顺看了看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我给七叔送点东西去!”

“送啥子嘛?”桂英说着就要来扯富顺的包。

“没得啥子!”富顺有些不耐烦了,本来还有几分好感的桂英突然让他有些不耐烦,“车子要开了,我走了!”说着富顺就要往汽车上走。

“那我也去!”没想到杨桂英跟着上了车,售票员看着这个乞丐一样的女子,一把拦住了。

“买票没得?讨口子!”尖嘴猴腮的女售票员叫嚷着。“讨口子”是“叫花子”的川东北的方言。

“你说哪个是讨口子?你个尖嘴巴婆娘。我和我弟去县里,我们七叔是县委书记!”杨桂英以前往里冲一边冲售票员大吼。

“哈哈,县委书记,我还是县长呢!管你哪个先人舅子,买票!”“尖嘴巴”拉着桂英的胳膊,往车下边拽。

没想到干惯农活儿的桂英一个用力,把“尖嘴巴”摔到了车下边儿。吓得富顺赶紧起身,拉住桂英,去把“尖嘴巴”扶起来。

那女的哪儿能算了,根本就不起来,一个劲儿得吼:“县委书记的亲戚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呀!”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手足无措的桂英看着这一幕吓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看着被那女的死死拽住富顺。

“那个,大姐,对不起,我姐也不是故意的,你摔到哪里没得?”富顺也很无奈,示意桂英过来道歉。

售票员根本不接受道歉,直到开车的司机过来,她哭嚷得就更大声了。

“那个龟儿子跑到车站来闹事?”看样子司机是她男人,“报案没得!”

两个孩子一听要报案,立马慌了神。富顺赶紧到男人面前,点头哈腰地说:“大哥,搞错了,莫得人闹事,是我们不小心把大姐拌滚了,都是我们不对!”

男人根本没看富顺一眼,指着倒地上的女人,又冲上了车的人大喊:“今天车不开了,你们都下来,我婆娘遭人打了!”

富顺也急得掉下了眼泪,这个杨桂英真是个丧门星。“大哥,要不得,要不得,我们的错我们认了,大姐应该没得摔到哪里,你看这样子要不要得,我们赔钱!”

女人突然停止了哭嚷,捞起裤腿让男人看她的瘀伤——一块儿都快痊愈了的伤疤。“赔好多钱?”

富顺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递给了司机。“我只有这么多钱了!”要知道从岔河到县城的车费才一块八呀!

男人接过钱来,“少了,再拿十块!”老奸巨猾的司机早就看到这孩子兜里还有钱。

无奈的富顺又掏出了十块。司机和售票员这才罢休。“上车了,上车了!”下车的乘客又被吆喝了上去,像是一群任人放养的牛羊。

富顺咬牙切齿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桂英——这个女人,害得他都被撵下了车,满载的司机开着汽车已经呼啸而去了,留下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和两个流着泪的孩子!

淑芬和和爸爸妈妈也在流着泪。因为半天不见富顺起床的杨泽贵,推开门看见了富顺留在桌子上的满是错别字的字条——

爹、娘,淑芬:

我走了,我也不晓得我要去哪里。我想我哥了,我正月做了一个梦,我哥和弟弟在一个大城市等我。谢谢你们这么多年养育了我,我也把你们当成我的亲人,我也愿意给你们当儿子和当哥哥。只是我想去找一下他们,找得到最好,找不到我也死心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还会回来的,你们还是我的亲人,你们老了我也会养你们。我出去可能要好多年,我也会挣好多钱回来给你们花。你们千万不要来找我,你们找不到我的。

我丢了300块钱在抽屉里,二妹要去买树苗苗就去买嘛,我相信你的眼光。等我安顿好了我会给你们写信。

刘富顺

1982年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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